記得你眼裡的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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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 x xx早上八點半
踏出了關渡捷運站
幾乎是用跑的趕往養老院
九點院慶就要開始
我必須提早熟悉整個會場
這是拍活動長久以來的習慣
大門口聚集各地來的訪客
人群中
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低著頭就要擦身而過的同時
我叫住她
~李媽媽,你那麼急要去哪?
她沒停下
還是繼續往前走去
只是回一下頭告訴我
~有事,回來再詳細跟你說
以一個七十八歲右腳受過傷老奶奶而言
這樣走路速度一定事情重大
望著她胖胖的背影
腦海浮出了
"難道是..."
想歸想
眼看慶祝會節目就要開始
也只能暫時把李媽媽的事情先擺一邊
只要手中拿起相機
通常我就會心無旁鶩
這件事直到中午所有節目結束才又浮上心頭
服務台是出入必經的地點
找一張椅子我坐在台前
進進出出的不管是工作人員或者長者
都會禮貌性的聊一下今天節目八卦
"肚皮舞跳的真是好看,我還看到有人拍的快流出口水.哈哈"
"今天的來賓還真多,什麼立法委員,議員的,可能是快要選舉了"
"我今天表演的很棒,對吧"
"這是我今天園遊會買到的..."
"淡江大學那個唱我只在乎你的女孩聽說要出唱片了ㄝ"
...
我的回答幾乎都是
"對阿""很棒"
快一點
李媽媽終於回來
我起身空下椅子扶李媽媽坐
"這是我女兒女婿和兩個外孫女"
她介紹了旁邊幾個一起回來的人
"你好"
"李伯伯早上七點走了?"
"去哪裡\"我有點想知道中風在陽明醫院八十七歲李伯伯會走去哪裡
"就這樣安心的走了"
"安心?"我恍然大悟
李伯伯臥病在床已經兩個多月
直到昨晚見到從美國回來的女兒女婿終於在早上安心的走了
"李媽媽你會不會傷心?"
會這樣問的原因是她曾經提過這是遲早的事
一個多月前
我得知五樓住著兩對結婚超過一甲子的爺爺奶奶
唐伯伯和唐媽媽這對六十一年
李伯伯李媽媽這對六十二年
李伯伯李媽媽的房間經常有牌局幾乎很少關
我本以為李伯伯也在牌桌
因為每次到五樓李媽媽都自己一個單獨在大廳
所以從來我沒見過李伯伯長的什麼樣子
直到那一個黃昏
"李媽媽,今天你房間沒在打牌,李伯伯呢?"
"住在陽明醫院兩個多月了"
"什麼病?"\"中風,本來住在醫療所,後來病情加重轉到陽明"
"誰在那照顧"
"加護病房,不需要人照顧"
她繼續說
"我十七歲結婚,他大我十歲,認識他的第一天,我就覺得會嫁給他,六十
年來我們很少吵架,你等一下,我去拿我們結婚六十週年慶祝拍的照片
來"
扶著復健器一拐一拐吃力的進入房間拿出一疊照片
"這是我們年輕結婚拍的\"
"這張是六十週年拍的"
...
每一張他都特別的把李伯伯拍照當時的心情和趣事如數家珍的告訴我
翻照片這段時間
李媽媽彷彿回到織夢的歲月
燦爛的笑開
等那一疊介紹完
即將落入觀音山的夕陽餘暉忽然露出雲層灑進窗內
現場頓時寂靜下來
李媽媽的視線轉過去投向窗外
她的眼裡
閃爍的是經過一甲子仍然不變的依戀
"如果人有來生,下輩子你願不願意再和李伯伯續一甲子緣?"
隨口我問了出來
她....
在李媽媽從服務台回去五樓房間時
跟平常開朗的樣子沒什兩樣
等她消失在電梯大約半小時
我悄悄的來到五樓
意外的是平常都打開的房門竟然關起來
房間內卻傳出哭泣的聲音
我像木頭人佇立著
舉起的手遲遲不敢敲下去
窗外斜陽又悄悄的撒進來
回想起那一天同樣斜陽下
我隨口問她的問題
"如果人有來生,下輩子你願不願意再和李伯伯續一甲子緣?"
她
毫不思索的回我
"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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