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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第一次約會看的電影
作者: 漾o羽楓 日期: 2012.07.21  天氣:  心情:
台灣八十年代流行情歌:
「紅顏若是只為一段情,就讓一生只為這段情;一生只愛一個人,一世只懷一種愁。
纖纖小手讓你握著 把他握成你的袖;纖纖小手讓你握著,解你的愁~你的憂。
啊~~啊~~~。自古多餘恨的是我,千金換一笑的是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
只有那感動的是我,只有那感動的是你。生來為了認識你之後~與你分離。
以前忘了告訴你~最愛的是你。現在想起來~最愛的是你。~~紅顏難免多情~你竟和我一樣...」


西元1986年二月寒假,中華民國七十五年,台灣台中海線,清水鎮街上。農曆大年初二,媽祖廟後面的光明戲院。又是一個冬陽和煦的午后,只見光明戲院騎樓的公用電話旁,正顏程泉邊看著手錶,邊急著與電話另一邊的同班同學,講說『陳裕律~你怎麼還沒來?不是要約蔡湘鳳看電影嗎?~下午第一場電影,是一點四十分的耶!!~啊現在已經一點二十分了耶~』。電話的那頭,卻聽陳裕律,聲調有點懶洋洋的,說『啊~~沒辦法啦。今天大年初二耶。等一下我姑姑姑丈她們要來我家。所以我今天不能出去啦。呵呵~~要在家裡,等著向姑姑姑丈~拿紅包啦~』。農曆大年初二,按台灣習俗,正是出嫁的女子都得回娘家的日子。這緣由也不知起於何時?或是古時候的農業社會,交通不便又農忙。所以「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往往總是一整年,都難得回娘家一趟。或正是因為,嫁出去的女兒,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抽空回娘家去探望父母。因此這每年大年初二,便約定成俗,讓出嫁的女兒,總得回娘家一趟。而這也難怪,古時候的男性威權社會,乃至到今日的台灣,也總是重男輕女。因為生了女兒,總要嫁人,變成別人家的;所以要生了女兒,便總說是「賠錢貨」。不過對小孩子而言,農曆過年,總有紅包可拿,而姑姑姑丈們回娘家,自也定都會包個紅包給小孩。所以過年的時候,小孩子往往也總喜歡,等在家裡,好等的姑姑姑丈回娘家時,有紅包可拿。甚而當唸國中國小之時,為了拿紅包,顏程泉還記得,他總會和哥哥,在大年初一,便騎著腳踏車,到姑姑家去;逐一的去請姑姑們,在大年初二回娘家。如此,小孩騎腳踏車,親到姑姑家去,請姑姑們回娘家;而姑姑姑丈們,欣喜之餘,包給小孩的紅包,自也會比較大包一點。當然,拿紅包,是小孩時,賺零用錢的樂趣。不過隨著年齡增長,雖同樣是過年期間,可對這高中生而言,與其留在家裡等著拿紅包;往往卻更喜歡,跑到外面找同學玩。因此當陳裕律,說想待在家裡,好向姑姑姑丈拿紅包,卻不想出來與喜歡的女生一起看電影。此時顏程泉,聽了不禁納悶。

『啊~沒辦法啦。而且我家的機車,也被我哥哥騎出去了。所以我也沒機車可以騎啊~』清水與沙鹿間,確實有段距離,要是沒機車騎;這讓陳裕律,確實也難以到清水街上。除非是搭公車,可是過年時,公車上往往也總擠滿人;而或許這才是陳裕律,懶得出門的原因。不過下午的第一場電影,即將開播,而陳裕律卻臨時抽腿,這倒讓顏程泉的心裡,另有疙瘩。聽著陳裕律電話裡懶洋洋的口氣,掛斷電話後,一時顏程泉的心裡,不禁想─「陳裕律,在暗戀蔡湘鳳,一直想追蔡湘鳳,這是班上大家都知道的事。那是不是因為,昨天是我打電話約蔡湘鳳看電影。所以陳裕律心裡有疙搭,以為我對蔡湘鳳也有意思,想跟他搶。所以今天他才不想來看電影??」。畢竟陳裕律,是顏程泉的好朋友。因此顏程泉,想及陳裕律,或許是猜忌他也想追蔡湘鳳,所以才不來看電影;而這頓讓顏程泉的心中,自有點感到不安。「朋友妻不可戲!」這是當朋友的基本義氣,而顏程泉,向來對朋友都是自許,最講義氣的了。於此,倘陳裕律猜忌顏程泉,想搶他的女朋友;如此顏程泉的心裡,自是亦覺有背叛朋友的罪惡感。當然,一個人的心中會有「罪惡感」,這不是壞事,至少這是表示一個人的心中,還有良知存在;並且在做出愧對他人之事的時候,會感到罪惡。正也是,這良心中產生的罪惡感,一時知道陳裕律不想來看電影,而顏程泉的心中,不禁又有點懊悔的想─「這樣好嗎?假如只有跟蔡湘鳳,一起去看電影。這樣不是擺明了,我想搶好朋友的暗戀的女生。~要是我早上就打電話給陳裕律,知道他沒機車出來,那我就可以騎機車去沙鹿接他。只是為什麼,我要等要電影快開播,才打電話給陳裕律。難道我是故意這樣,希望陳裕律不要來。因為陳裕律沒來,我就可以跟蔡湘鳳單獨的看電影?!!」。

「一個人的心中,總存在有一個有良知的善良的靈魂,與一個充滿想滿足私慾的邪惡靈魂」而此時,得知陳裕律不來清水看電影,不知怎的,雖說顏程泉心中那個善良的靈魂,似充滿的罪惡感與愧疚。只不過光明戲院的門口,正當顏程泉站在廊下等著蔡湘鳳之時,而此時他的心中,另一個滿是私慾的惡靈,卻猶似躲在他內心的暗處,淫猥的背著人,露出滿臉的邪惡偷笑。戲院騎樓外的冬陽和煦,而騎樓下,顏程泉的內心暗處,其有良知的善靈,與滿是私慾的惡靈;於此便以顏程泉的內心為戰場,開始展開良知與私慾的博鬥。時間已近一點三十分,顏程泉頻頻的看著手錶,而其心中良知與私慾的博鬥,一度良知似也佔了上風。於是只見顏程泉,又轉身向公用電話,似想再打電話給陳裕律;並打算告訴陳裕律,說要騎機車去沙鹿接他。只是電影一點四十分就得進場,而從清水騎機車到沙鹿來回,就算騎得再快,至少也得半小時;如此一來,勢必趕不上下午的第一場電影。乍想及此,頓時顏程泉內心中的惡靈,一個霸王肘猛擊,再加上一個膝踢,頓便將其內心的良知,給擊倒在地。自此惡靈便佔據的顏程泉的內心,使其成為一片惡靈之地。「還是不要再打電話給陳裕律好了。而且時間也來不及了。而且~~陳裕律不來看電影的話。那今天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豈不就是只有我跟蔡湘鳳,兩個人一起看電影。這樣不就是我跟蔡湘鳳,孤男寡女,單獨的約會嗎??!~呵~我終於有跟女孩子單獨約會的機會了。想不到第一次跟我單獨約會的女孩子,竟是蔡湘鳳!!」戲院外,內心忐忑的想著,只見顏程泉又頻看手錶, 一時怕蔡湘鳳來晚了,會來不及買票進電影院。於是顏程泉,便率步向戲院的售票口走去,掏過年的壓歲錢,自買了兩張學生票。畢竟男生約女生看電影,總是要男生請女生,而這也才符合"男女約會"的原則。而頓想及及,今天是他與蔡湘鳳的約會,更讓顏程泉的的一顆心,忐忑之際,卻又不禁更心花怒放。


「光明戲院」就在媽祖廟後方,距蔡湘鳳家,也就只有一、二十公尺遠。農曆大年初二,這日,一如往年,蔡湘鳳的媽媽總會回娘家,而其父親自是也會陪著回娘家。原本蔡湘鳳小的時候,每當大年初二,亦會跟著爸媽回娘家,去探望外公外婆及舅舅們;當然外公外婆及舅舅們,看見蔡湘鳳跟爸媽回娘家,自也都會包個紅包給她。一天能拿到那麼多的紅包,對小時候的蔡湘鳳而言,自是件充滿喜悅之事,總覺過年真是快樂。只不過隨著,當父母接連又生下了一個妹妹,二個妹妹、三個妹妹,四個妹妹,五個妹妹,六個妹妹。這下,每年的年初二,蔡湘鳳的父母,總沒辦法將那麼多的女兒,都帶回娘家去。況且,這中國的習俗,自古以來重男輕女,總只有生了男丁,才能繼承家中香火;而生了女生,便總是要嫁出去的「賠錢貨」。所以蔡湘鳳的爸爸,一心想為蔡家,生個能繼承香火的男丁,不料卻一連生了七個女兒;而當然這一連生了七個女兒後,最難堪的,要算是蔡湘鳳的媽媽。因為這所謂的「習俗」,是很厲害的。尤其,這祖先,當年「唐山過台灣」,總會自唐山揹來一塊家中的神祖牌,到台灣;而這"神祖牌"代表的,即是列祖列宗的宗祠。所以一個家裡,要是沒生個男丁繼承香火,供奉這神祖牌位;而待女兒都嫁出去後,這神祖牌位的列祖列宗,則恐將沒人祭祀,淪為孤魂野鬼。「讓列祖列宗,淪為孤魂野鬼」茲事體大,所以一個女人,要是無法為男人生出兒子的話,往往亦會被左鄰右舍,指指點點;甚至淪為街頭巷尾的笑柄。古時候,一夫多妻的時代,一個女人要是生不出兒子,則有錢的人家,其丈夫往往便會再納妾,以求生子。至於較窮的,或平常人家,則往往會將妻子休掉,以再娶個會生兒子的女人。雖說,自台灣光復以後,國民政府,便在台灣推行「一夫一妻制」;所以縱使生不出兒子,男人卻也不能再納妾。可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因此沒兒子繼承香火的男人,比較大膽的,往往便會到外頭,找女人偷生;而不敢到外面偷生的,便只能讓自己的妻子一直生,一直生,直到生出男丁為止。總之「習俗使然」「社會民情使然」「輿論使然」...。所以蔡湘鳳的媽媽,一連生了七個女兒,都沒生到男丁,可說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而連帶的,自也使得蔡湘鳳的爸爸,在朋友及親戚面前,抬不起頭。

蔡湘鳳的爸媽,一連生下七個女兒,被嘲笑為「生了七仙女」後,終於在第八胎,喜獲麟兒;生下了個帶把的男丁。而生下男孩後,蔡湘鳳的父母,自也三千寵愛集於一身,幾將所有的關愛,都放在這個最小的弟弟身上。所幸,蔡湘鳳的爸爸,也算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份子,且又在學校當老師。所以當也知道,現下的國民政府,正在大力宣導的男女平等政策。「二個孩子恰恰好,男孩女孩一樣好!」「兩個孩子恰恰好~一個也不少!」這樣的口號,電視上幾天天可見,甚至學校也會發傳單給學生,叫學生拿回去給父母看。而蔡湘鳳的爸爸,雖說迫於傳統"需有男丁繼承香火"的習俗下,不得不連生八個小孩。可是至少,當老師的他,在學校幫忙政府宣導「男女平等觀念」,所以在家裡,當也不好太重男輕女,表裡不一。因此雖有七個女兒,可蔡湘鳳的爸爸,卻也儘量做到男女平等,對女兒也都寵愛。不過「五根指頭伸出來不一樣長」,雖說都是自己的孩子,可終究還是難免有偏愛。譬如,像是農曆年的大年初二,要回娘家,自蔡湘鳳的爸媽,生下男孩後;而此後每年,都必定帶那個最小的男孩回娘家。八個小孩,自無法一次都帶回娘家,所以蔡湘鳳的父母,自都帶那個可以繼承蔡家香火;且多少亦能讓他們在親友面前,抬得起頭,感到榮耀的男孩回娘家。至於其他的女兒,便也只能留在家裡,由年紀已比較年長的長姊蔡湘鳳,來照顧這些妹妹。正因爸媽孩子生得多,往往有分身乏術的情況,所以身為長姊的蔡湘鳳,便也自小就得開始,負起部分照顧弟妹的責任。正是「長姊如母」而這也難怪蔡湘鳳,漸漸長大後,給人的感覺,也總是像個賢妻良母;似乎就是很溫柔體貼,很會照顧人的樣子。至於,這日的大年初二,一如往年一樣,蔡湘鳳的爸媽,回娘家,依然只帶著小弟及另一個妹妹。而其餘的妹妹,便也留在家中,讓蔡湘鳳負責照顧。

昨日,蔡湘鳳,唸清水高中,三年六班的三個男同學,來家裡拜年做客。大年初一,這突如其來的男生訪客,已讓蔡湘鳳,感到意外。可讓蔡湘鳳,更感意外的是,後來這三個男生離開後,居然又打電話給她;且還約她,大年初二,一起去看電影。三個同班的男生中,一個叫陳裕律的,班上的座位,就坐在蔡湘鳳的隔壁,亦常拿課業來問她。所以蔡湘鳳對他,算是比較熟的。不過昨日,打電話來約蔡湘鳳看電影的,卻不是陳裕律;而是另一個叫顏程泉的男生。顏程泉這個男生,高二,尚是男女分班的的時候,多半的高二女生,便已都認識他。因為高二之時,這顏程泉的功課,算是男生班最好的一個,還曾經考過全校的榜首。所以女生班裡的女生,自多知道這號人物。高三,同在三年六班,男女合班後。蔡湘鳳,這才又知道,原來顏程泉不但功課好,而且還很活潑,長得也很帥;因此在班上,還頗受歡迎。蔡湘鳳,原是個文靜的女生,當老師的爸爸,家教又嚴,加之上國中以後,到高一高二,又都是男女分班。所以蔡湘鳳,至今雖也已十八歲,然而認識的男生卻很少,更別說會有男生到家裡來做客;甚是打電話約她看電影。昨天大年初一,顏程泉及陳裕律,突然跑到家裡來拜年做客,甚而後來又打電話話約她看電影;而這已算是給了蔡湘鳳,這十八歲的少女的人生初次,一個意外驚喜。原本蔡湘鳳的爸媽,也都教導她說,女孩子該含蓄矜持一點,不該隨便就跟男生約會,去看電影的。只是三個男生,既都已來家中做客,父母也都已見過,且又是班上的男同學;因此蔡湘鳳,人生初次的意外驚喜之餘,便也爽快的答應。再過幾個月,就要高中畢業,莫說少女不懷春;不想在十八歲以後,可以有一場戀愛。況且大年初二,爸媽都要回娘家,蔡湘鳳得一個人在家,照顧幾個妹妹們。因此班上的男生,約她看電影,而賢妻良母的蔡湘鳳,自也頓時心亦想到─大年初二,若是帶的妹妹,跟班上的男同學,一起去看電影;而這豈不正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之事。電話裡,雖沒說清楚,不過蔡湘鳳的心裡,卻是如此打算的。因此大年初二,這日的午后,看著牆上的鐘,時間也已一點多,而蔡湘鳳,便也忙著料理著幾個年紀小的妹妹,幫其穿鞋穿襪;並說要帶她們去看電影。幾個妹妹,聽說姊姊,要帶她們去看電影,自是個個鵲躍高興。而且更有較懂事的妹妹,問說『姊姊~~昨天來我們家吃飯,還有約妳看電影的男生。其中有一個,是你的男朋友嗎?~是那一個?~』。

『哦~姊姊有男朋友了!!~』『姊姊的男朋友,一定是最帥的那一個!!』。『~我們要去看姊姊的男朋友~』聽得妹妹們起鬨取笑,蔡湘鳳只是笑而不答,可臉上卻也洋溢著,有如青春花開的笑靨。只是一次要帶著五的妹妹,出門去看電影,而且多半的妹妹,都還只是唸國小而已;出門卻難免掉東掉西的,拖拖拉拉。『快點哦~一點半了。快來不及了。不然姊姊~就把妳們丟在家裡,不帶你們去看電影了~』眼見時間已一點半,到了與男同學,約定在戲院前見面的時間,而有的妹妹卻還沒穿鞋;此時自讓蔡湘鳳,可都有點心急了。所幸家裡,離光明戲院,只有幾步路而已,所以蔡湘鳳,便也趕緊催著妹妹們出門。畢竟,這是人生初次,有男生約看電影。而蔡湘鳳可也不想,在這人生第一次與男生約會,便遲到;卻讓班上的男同學久等。...


光明戲院,門口的騎樓外。大年初二的冬陽和煦的,照在顏程泉高中生的青澀臉龐。「電影已經快開始了。蔡湘鳳怎麼還沒來??~要不要再打電話去蔡湘鳳,問她??~還是不要打好了。不然要是蔡湘鳳反悔,說不來了,那豈不要更失望!!」等待著初次與女生的約會,只見顏程泉似有點焦躁忐忒的,不斷的來回踱步;而其噗嗵噗嗵跳著的一顆心,更脆弱的,直如等待著春日來臨的冬日裡,初冒出土壤的一株嫩牙般的在冷風中微微的顫抖。顏程泉頻頻的看錶,焦躁不安的,又走回通向電影院的走道,去確定下午第一場電影的播映時間。「下午的第一場電影,一點四十分進場~沒錯!!~剩五分鐘了。怎麼還沒看見蔡湘鳳來。難道她忘了嗎??~」冰冷的空氣,讓顏程泉得強咬著牙,不然心中的緊張,會讓顏程泉的上下兩排牙齒,不斷的打顫。正當顏程泉,眼見電影即將播映,卻仍不見蔡湘鳳出現,便又趕緊走到戲院外的騎樓來探望。碰巧,就在戲院走道的騎樓口,此時蔡湘鳳亦走了進來。蔡湘鳳這日穿了件長裙,臉上顯得容光煥發。顏程泉乍見蔡湘鳳,頓時喜上心頭,趕緊迎過去。此時蔡湘鳳,乍見顏程泉,陡然烏黑的雙眸,亦似散發出一種喜悅的光茫。不過很快的,顏程泉隨即發現,蔡湘鳳的手裡,還牽著一的年紀很小的小女孩。不~不止是一個小女孩,陡然間,顏程泉看見跟在蔡湘鳳身後的,還有好幾個小女孩。「怎麼不是蔡湘鳳一個人來??~怎麼蔡湘鳳的妹妹~也跟來了。而且不止一個,怎麼這麼多個都來了!??~這樣~不就~不是我跟蔡湘鳳單獨的看電影的??~」 一種夢想破碎的感覺,陡然昇上顏程泉的心頭。而眼見蔡湘鳳的那麼多個妹妹,都一起來看電影,頓時顏程泉的腦袋,更直如被悶雷擊中一樣的嗡嗡做響;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此時,蔡湘鳳左顧又盼的一下,只見到顏程泉一個人,卻不見昨日一起來做客的陳裕律及陳賜仁,便也滿腹疑問的,問說『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陳裕律~跟陳賜仁呢?!~』。聽得蔡湘鳳問,顏程泉回過神,趕緊澀澀的回說『陳裕律~陳賜仁,他們今天都有事不能來。所以~~只有我來而已~~』。

二、漆黑電影院裡的五個燈泡
蔡湘鳳,原本心下想的,以為是要跟班上的幾個男同學,一群人一起去看電影;不料,最後卻竟只來了顏程泉一個人。「原來是只有顏程泉,想約我看電影!!~」猜到了這層含意,這倒讓蔡湘鳳,頓時似有點不好意思,臉露少女的羞怯神色。至於顏程泉,卻也因自己的圖謀,似被蔡湘鳳看穿,而更顯得心慌,雙頰發熱。此時既見到蔡湘鳳,把她的妹妹都帶來,頓時顏程泉,雖是意料之外。不過「想偷雞~也總得蝕把米」所以顏程泉,為了表現自己的大方慷慨,及紳士風度,回過神後,便也趕忙慌亂的說『蔡湘鳳~我已經買的兩張票。那還欠幾張,我再去買!!~』。說著,果見顏程泉,手忙腳亂的,便邊數起了蔡湘鳳帶了幾個妹妹來;而後邊便往口袋去掏錢,果便要往售票口去買票。老實說,當下顏程泉,乍見蔡湘鳳,帶那麼多的妹妹來,確實也有點嚇怔了。而且顏程泉一時也無法確定,自己有帶那麼多的錢,可以買那麼多張的電影票。好在,是過年期間,所以顏程泉的口袋裡,也還有幾個紅包的壓歲錢。只不過要真,一次買那麼多張的電影票,那顏程泉今年的壓歲錢,恐也要在今日都花光。所幸這時,倒見蔡湘鳳,卻也羞澀的紅著臉,趕緊的阻止顏程泉買票,慌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買票就好了。我這裡有優待卷~買票可以便宜一點!!』。正說著,果見蔡湘鳳已搶到售票口,自掏錢包買票。而且因顏程泉已先買了兩張電影票,所以蔡湘鳳,還從自己的錢包中,掏出了另一張電影票的錢,要還給顏程泉。幾翻推托,蔡湘鳳還是要將錢還給顏程泉;而這下可讓顏程泉,頓時更陷窘境。因為顏程泉,原本是想要請蔡湘鳳看電影的,一圓與蔡湘鳳約會看影的夢;而這下,卻反過來,反倒似變成了顏程泉,只是來陪蔡湘鳳一家子姊妹看電影。而且顏程泉更覺自己,像是個被冷落的局外人。因為蔡湘鳳,帶那麼多妹妹來,照顧妹妹都來不及,那裡還有多餘的精神,來搭理顏程泉。

光明戲院內,電影院播放廳裡,中場時間,戲院內挑高的天花板,正打亮柔和的暈黃燈光;四面八方環繞的喇巴音響聲,則正播放著浪漫的流行歌曲。『紅顏若是只為一段情,就讓一生只為這段情;一生只愛一個人,一世只懷一種愁。纖纖小手讓你握著 把他握成你的袖;纖纖小手讓你握著,解你的愁~你的憂。啊~~啊.....』過年期間的電影院裡,幾坐滿了人,浪漫的流行歌曲中,顏程泉走在最前面,而後是蔡湘鳳帶著五個妹妹,成串的,在電影院裡找著座位。此時顏程泉的腦海裡,頓時有種奇怪的聯想─顏程泉忽覺自己和蔡湘鳳,好像是爸爸媽媽,帶著一堆孩子來看電影。陡然心頭既有此念,而一念之間,顏程泉的心裡,便又由原本失望,頓又轉為欣喜。只是總共需要七個座位,而已坐滿人的電影院裡,卻也不容易找。蔡湘鳳,確實是很像一個帶著孩子的媽媽,不過顏程泉,畢竟有點太輕浮,並不像是個爸爸。然而顏程泉,還是儘量的,扮演好爸爸的角色,四處的張望,快步的找座位;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一排剛好有七、八個座位,沒人坐。於是顏程泉,趕緊回頭招呼蔡湘鳳,帶她的五個妹妹,到那排座位坐。狹窄的座位走道,只見蔡湘鳳,逐一的招呼她的妹妹們,先就座;而此時顏程泉站在一旁,倒又有點擔心。至於顏程泉擔心什麼?~~此時的顏程泉,自是擔心蔡湘鳳,或會為了照顧她的妹妹,便會坐在她的妹妹們的中間位置。要是如此,那顏程泉豈不連坐在蔡湘鳳的身邊,一起看電影的機會都沒有。所幸,顏程泉的擔心是多餘的。畢竟蔡湘鳳,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因此,縱使顏程泉不敢直說,想坐在她身邊;而蔡湘鳳亦不好意思,主動坐到顏程泉的旁邊。但安排五個妹妹就座後,此時座位也就只剩下,靠走道邊的兩個並連座位。於是只見蔡湘鳳,微酡紅的臉龐,便朝顏程泉羞澀的一笑,指著兩個並連的座位,說『嘻~~那我坐在這裡。~你就坐這裡囉!!』。

「皇天不負苦心人」顏程泉終於如願,可以坐在蔡湘鳳的身邊,與她一起看電影。兩人相視而笑,臉上都滿是少年少女羞澀的尷尬,便順其自然的,坐在一起。『自古多餘恨的是我,千金換一笑的是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只有那感動的是我,只有那感動的是你。生來為了認識你之後~與你分離。以前忘了告訴你,最愛的是你。現在想起來,最愛的是你。紅顏難免多情~你竟和我一樣...』電影院裡哀婉動人的流行歌曲,迴盪人心,狹窄的座位,兩人比鄰而坐,難免手臂的一側會有肢體的碰觸。於是顏程泉能感覺,自己的右手臂,碰觸到了蔡湘鳳的左手臂。頓時恰有一股溫暖,自蔡湘鳳的手臂,直流淌入顏程泉的心中,讓他頓時渾身都熱了起來;且似都熱到了臉龐。這種與同班女同學,在電影院裡類似「偷情」的感覺,頓讓原本活潑的顏程泉,顯得木訥;亦不知該如何開口,向蔡湘鳳說些什麼話。倒是蔡湘鳳,雖是有點臉紅羞澀,不過卻還是主動的,逐一向顏程泉介紹她的幾個妹妹。『嗯~~那個讀國中~~這個還在讀國小。這個是最小的妹妹~』聽著蔡湘鳳,介紹她的妹妹。此時,有點心不在焉的顏程泉,腦海中,卻不禁,浮現在學校時,同學間常開玩笑的話─說是某某男生,跟某女生,約會去電影院看電影,而某某不識相的人,卻也跟了去;這樣那第三個人,即便成了黑漆漆電影院裡,破壞氣氛的電燈泡。「原本我還以為,我可以跟蔡湘鳳,單獨約會的看電影。沒想到她竟帶她的妹妹來。只帶一個妹妹來,一個電燈泡也還好。可沒想到,她卻一次帶的五的妹妹來,一次五個電燈泡。呵~~」腦海中想著想著,一時顏程泉,差點沒笑出來。還好電影院的燈光,很快的便瞬間變暗,而電影也即將開播。

「全體肅立」「唱國歌」後, 掿大的電影螢幕,電影已將開播。「七小福」是這日,所要播放的電影,而看其電影院的海報,大概也已知道;這是七個小孩子,打擊壞人的故事。正也是一部,過年時節的應景片,屬於適合闔家大小,爸爸媽媽帶著小孩子,一起來看的電影。黑漆漆的電影院裡,顏程泉與蔡湘鳳併肩而坐。電影已開播,而此時正襟危坐的顏程泉,心裡不禁有種企盼,希望在這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電影院裡,蔡湘鳳朝他坐過來一點;不止是兩人手臂的碰觸,最好是兩人的大腿的外側,也能有那些微的碰觸,以感受摸黑偷情的刺激。畢竟都只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對於約會看電影,亦不敢太多的期待,只要黑漆漆的電影院裡,能有些許男女身體的碰觸;而這對顏程泉來說,亦已滿足。然而僅管只是這麼點小小的期望,可顏程泉,卻總是要難免有點失望。因為坐在蔡湘鳳身邊的妹妹,年紀還很小,所以蔡湘鳳,多半都是微側著身,向著她的妹妹那邊,以照應她的妹妹。「蔡湘鳳的身體好溫暖。光是碰到她的手臂,就覺得好暖和。可惜蔡湘鳳得照顧她的妹妹,不能向我這邊再坐過來一點,與我專心的看電影!!~~男生跟女生結婚,生了孩子後,是不是也是都這樣??~妻子總是得照顧孩子,就把丈夫冷落了....」電影在眼前的巨大螢幕上映,由於播放的電影,並非是顏程泉喜歡看的電影,所以顏程泉並是看得很專心;只是把一顆心,似都放在坐在身邊的蔡湘鳳的身上,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恰如眼的螢幕在放映電影,而此時顏程泉的腦海裡,卻亦在上演另一部的電影。因為顏程泉對女交女朋友的事,總是想得很多。而今與蔡湘鳳約會,還一起併肩而坐看電影,於此在顏程泉的腦海中,自不禁又開始想起,自己與蔡湘鳳之間,未來可能的發展。

「...假如將來,我跟蔡湘鳳結婚的話。萬一蔡湘鳳跟她媽媽一樣,都只生女生,生不出男生的話,那怎麼辦??!~到時候,我會跟蔡湘鳳的爸爸一樣,就要她一直生小孩,直到生出男孩嗎??~~不~~我才不會跟她爸爸一樣,那麼重男輕女。聽說女人,生孩子很痛的。要是讓蔡湘鳳也生七、八的小孩,這樣太殘忍了。而且現在政府不是都一直在宣導,說"兩個孩子恰恰好,男孩女孩一樣好,一個也不算少"嗎??!~~所以將來,不管蔡湘鳳生男孩還是生女孩,我都讓她生兩個孩子就好。就算兩個都是生女的,也沒關係。男女平等,原本就應該這樣。中國的傳統,只有生男的,才能繼承香火。這太不公平了~~」黑漆漆的電影院裡,兩眼望著前方的螢幕,可顏程泉的腦海裡,卻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畢竟學校裡的老師,也常常在宣倒導,說是─「台灣光復的時候,台灣的人口也不過就是幾百萬人,可才經過三、四十年的時間。台灣的人口,卻就暴增二、三倍,到二千萬人口。所以假如,大家都再這麼一直生下去的話,到時候台灣的人住不下,可能都要擠到海裡去了!!~」。因此之故,所以顏程泉,自認自己將來,自不該生太多小孩。況且在台灣,像蔡湘鳳家,只為的生一男丁以繼承香火,所以生的一大堆女生的,其實也不算是特例。譬如,像是顏程泉住在鎮平庄裡,三叔公的兒子,也就堂叔;而堂叔他也同樣是生了七個女兒後,這才生到一個男丁。當時堂叔這麼一直生女兒,不止被庄裡的人,當成笑柄;甚至生到最後,連清水鎮公所的衛生所,都還專程送保險套到他家,請他們節育。再則,顏程泉的堂叔,是在鄉下種田的,也沒唸過多少書。所以他生下的七個女兒,可沒像蔡湘鳳家的女孩,那麼幸福,還可以上學讀書,還可以上街看電影。由於生女兒,傳統觀念上,原本就是將來,長大要嫁人的"賠錢貨"。所以堂叔,原本是,都不讓她的女兒上學的,要她們從小便留在家裡,幫忙種田。畢竟讓女兒念了書也沒用,因為將來那也都是別人的。幸而國民小學,是政府的強制國民教育,要是孩子不去上小學,那警察是會上門的;所以堂叔,這才不得不讓她們去上國小。只是堂叔的女兒,個個都也就只唸到國小畢業,之後,要不是被迫留在家裡幫忙種田;不然,就是小小年紀便得到工廠,去當女工,以賺錢補貼家用。

堂叔的女兒,多與顏程泉家的兄弟,差不多的年紀;而唸小學的時候,也都在同一所國小,每天一起走路上下學。不過顏程泉,卻對堂叔家的女兒,都感到相當的陌生。因為堂叔家的七個女兒,似乎個個都自小時候,便面帶愁容,幾從沒看見她們笑過;而且也罕與人,主動講話。然而村裡的叔伯們,卻都個個誇讚堂叔的女兒懂事,說是堂叔的女兒,都從未滿七歲就開始做家事;甚至大的帶小的,到田裡去幫忙工作。所以堂叔家的家事,舉凡掃地、煮飯、帶小孩,或到田裡割菜,洗菜,幾都是幾個姊妹在做。因此堂叔的女兒,每天總是看她們從早忙到晚,從來也不跟庄裡的其他的小孩玩。只有一次,那個比顏程泉大一歲的大姊,因為跟庄裡的小孩,玩跳格子;結果玩得太晚,忘了回家煮飯。當晚,堂叔堂嫂雷霆大發,便把那堂姊的衣服剝光,用麻繩綁起來吊在門口,毒打了一頓。自此以後,自是從此再不見堂叔的女兒,敢跟庄裡的小孩在一起玩。當然,讀完國民小學的義務教育後,堂叔的女兒,便幾都沒再上學;而是或留在家裡,幫忙田裡的工作,或是到工廠去當女工。台灣社會的傳統,原本就是如此重男輕女。所以庄裡的叔伯,雖說,都誇堂叔的女兒懂事,可是有的時候,顏程泉看在眼裡,卻總不禁覺得,堂叔生了七的女兒;可七個女兒,好像都很可憐。「中國人,為什麼這麼重男輕女呢??~~因為生了女孩,長大總是要嫁人,又不能繼承家族的香火嗎??~蔡湘鳳的爸爸也生了七個女兒,不知道蔡湘鳳又是怎麼想的??~俗話總是說,"出世當女人就要認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而蔡湘鳳也是這樣想的嗎??~~」黑漆漆的電影院裡,顏程泉的眼睛,看著大螢幕上播放的電影;可腦海裡,卻總胡思亂想。何況此時,顏程泉的身邊,又坐著蔡湘鳳。

「假如我追蔡湘鳳,這樣好嗎??~這樣我不是,很對不起陳裕律??~可是陳裕律喜歡蔡湘鳳,也只是他自己在想的而已。蔡湘鳳又沒表示她也喜歡陳裕律。所以兩個人根本也不算是男女朋友??~~到底我該不該追蔡湘鳳呢??~~聽說假如一個女孩子,喜歡一個男生的話。那~那的男生,向那個女生要相片,那個女孩就會送相片給那個男生。這樣的話~~那假如我向蔡湘鳳要相片,那她會答應送給我嗎??~」漆黑的電影院裡,顏程泉正滿腦的胡想,此時,陡然間,坐在身邊的蔡湘鳳,挪動了下身子,而她的手臂卻正巧碰著了顏程泉的手臂。頓時一股溫暖的暖流,恰似就隨著那兩人手臂的接觸,直流淌到了顏程泉的心臟。電影院裡,氣氛正浪漫,於是顏程泉,藉著電影院裡的氣氛,索性大著膽,轉頭悄悄對蔡湘鳳說『蔡湘鳳~~妳可以送一張妳的相片給我嗎??~』。由於不知蔡湘鳳,是否會答應,所以話才講完,顏程泉便頓感心中,一陣忐忑。而蔡湘鳳,聽了顏程泉的話後,似也有點驚訝,略轉頭滿臉的笑靨,而笑靨卻似又略帶羞澀。由於電影院裡太黑,所以顏程泉也看不出來,是否蔡湘鳳有臉紅,卻只是聽得蔡湘鳳,羞澀的笑說『可是我好像很多年,都沒拍過一個人的相片了耶。我的相片大多是跟家人一起拍的。所以我不一定有相片可以給你~』。乍聽蔡湘鳳這樣講,頓時顏程泉還以為,蔡湘鳳是不想送相片給他,所以才這樣講。正當顏程泉,略感失望之際,心想著─「畢竟想追一個女孩子當女朋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能想追蔡湘鳳也沒機會吧!!」。不料此時,只見蔡湘鳳,正襟危座的看著電影,似想了下,卻又忽轉頭,對顏程泉說『不然這樣,我回去找找看好了。可是沒有最近一、二年的哦。搞不好~只有國中時,拍的相片而已。這樣你要嗎??~』。這下,乍聽蔡湘鳳這樣講,頓時顏程泉,置身在黑漆黑的電影院裡;霎時心花怒放,竟只覺恍若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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