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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胡任輿八股文
作者: kanghave 日期: 2015.10.21  天氣:  心情:
  本篇收於徐健順《名家狀元八股文》(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1999年)頁328-331、周新曙《明清八股文鑒賞》(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8年)頁108-112。後者的翻譯與賞析多有錯誤。

  胡任輿,生年不詳,1704年卒。康熙二十年江南鄉試第一名(解元),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第一甲第一名進士(狀元)。此篇是墨卷。

(題目)
點,爾何如(一節)(註)。

註:依朱注分節,此節全文為:
  「點!爾何如?」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夫子喟然歎曰;「吾與點也!」

(破題)
隨所遇(註1)而志在焉,聖人之所與(註2)也。

註1:所遇:遇,際遇,境遇。所遇,所字結構,境遇,環境。
註2:與:贊同,同意。

(承題)
夫點志何異乎?春風沂水之間,有化機焉,子故用(註1)歎夫點耶(註2)。

註1:用:介詞,因為,由於。
註2:朱注:曾點之學,蓋有以見夫人欲盡處,天理流行,隨處充滿,無少欠闕。故其動靜之際,從容如此。而其言志,則又不過即其所居之位,樂其日用之常,初無舍己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與天地萬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隱然自見於言外。視三子之規規於事為之末者,其氣象不侔矣,故夫子歎息而深許之。而門人記其本末獨加詳焉,蓋亦有以識此矣。

(起講)
嘗思人生俯仰甚寬,而恒鬱鬱焉,憂志之不遂者何為乎(註)?

註:志,本於本章「盍各言爾志」。

(第一比)
異日之經綸(註1),雖實亦虛,何也?以其有待也。
當日之寄託,雖虛亦實,何也?以其無待也(註2)。

註1:經綸:籌劃國家大事。《中庸》第三十二章:「唯天下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
註2:此比的上下兩股,將在第二比上下兩股詳說。

(入題)
若點之志足述已。

(第二比)
勳業者,君相之遇合也(註1)。禹皋伊旦(註2),當時若無此遭逢,豈遂湮沒以終老?天壤甚大,倘必有所待(註3)而後抒懷,設所如不偶(註4),將畢生無自見之期矣。
景物(註5)者,達士(註6)之功名也。黃農虞夏(註7),今日(註8)豈異此風期(註9),安見熙皞(註8)之難再?人物依然,如其無所待(註9)而皆快意,將動與天遊,任目前皆自得之致矣。

註1:君相之遇合:君主與大臣之間相互信任,十分相投。
註2:禹皋伊旦:大禹、皋陶、伊尹、周公旦。大禹、皋陶受舜任用,伊尹受商湯任用,周公旦受周文王、武王、成王任用。
註3:第一比上股:「異日之經綸,雖實亦虛,何也?以其有待也。」
註4:偶:遇。
註5:景物:此指暮春沂水之上。
註6:達士:通達的人。
註7:黃農虞夏:黃帝、神農、虞舜、夏禹。
註8:指暮春沂水之上。
註9:風期:風度、品格。李白《梁甫吟》:「廣張三千六百釣,風期暗與文王親。」
註8:熙皞:光明盛大。熙,光明。皞,盛大。此指如光風霽月般的品格。
註9:第一比下股:「當日之寄託,雖虛亦實,何也?以其無待也。」

(第三比)
維時點承夫子之問,鼓瑟方闋(註1),餘音鏗然,容止之間,蕭然自遠,一若──
三子之兵農禮樂,何必不虛(註2)?而乃不欲為其同;
當前之物序人風,何必不實(註3)?而乃獨自見其異。

註1:闋:樂終。《禮記·文王世子》:「有司告以樂闋。」
註2:「何必不虛?」同於問:「何必實?」即以答案為「必虛」。以治國之事似實而必虛,應上第一比上股、第二比上股,以其有待也。
註3:「何必不實?」同於問:「何必虛?」即以答案為「必實」。以暮春沂上風浴詠歸之事似虛而必實,應上第一比下股、第二比下股,以其無待也。

(第四比)
彼──
莫春春服,正知我時也;
冠者童子,皆合志人也;
風浴詠歸,盡酬知具也。

(出題)
雖各言其志,而以此思點,點何如耶?

(第五比)
性情之際,安往不得?忽焉而值此時,忽焉而思此人,忽焉而娛此境,任耳目間之取攜,而生平不盡嘯歌之致。此其氣象,類不在三代以下也(註1)。將點狂也(註2),不幾於道歟?
宇宙之故,安在可執?如必莫春而後為其時,必童冠而後為其人,必風浴詠歸而後為其境,自命曠觀之高致,而寄情猶域形迹之內。此其意量,不過石隱者(註3)流也。將點深也(註4),不猶之乎淺歟?

註1:應承第二比下股。
註2:將以曾點為狂也。徐健順註:將:如果。
  狂,見朱子引程子語:
  〔程子〕曰:「孔子與點,蓋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誠異三子者之撰,特行有不掩焉耳,此所謂狂也。子路等所見者小,子路只為不達為國以禮道理,是以哂之。若達,卻便是這氣象也。」又曰:「三子皆欲得國而治之,故夫子不取。曾點,狂者也,未必能為聖人之事,而能知夫子之志。故曰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言樂而得其所也。孔子之志,在於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使萬物莫不遂其性。曾點知之,故孔子喟然歎曰『吾與點也』。」
註3:石隱者:大隱士。石,通「碩」。
註4:將以曾點為深也。作者這二句批評曾點有「執」,故後面「落下」認為孔子對曾點仍不滿意。

(落下)
論者謂點之志,與夫子老安少懷之志,微有合者,故亟與之(註)。然而夫子當日,唯是喟然嘉歎,至其所以與者,終未嘗言其故云。

註:這是朱熹引程子語,見上段註2。

方苞:翩[unicode:26498]搖曳,越數十年,風調猶新。

(選自《欽定本朝四書文》卷五)

[譯文](取自徐健順的書,稍有修訂。)

(破題)
  志在隨遇而安,這就是孔聖人所贊許的。

(承題)
  曾點的志向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呢?不同之處就在於,春風沂水之間有造化機運,所以孔子要讚歎曾點之言。

(起講)
  我曾經想過人生在世,回旋的餘地很大,那些總是悶悶不樂地擔憂大志不遂的人,是想怎麼樣呢?

(第一比)
  將來經略天下、治理國家,就算是實的,也是虛的,為什麼呢?因為那還有待於條件。
  眼前的精神寄託,就算是虛的,也是實的,為什麼呢?因為這無待於條件。

(入題)
  像曾點的志向也足以解說一番了。

(第二比)
  所謂事業功勳,是建立在君主與國相相遇合的基礎之上的,像大禹、皋陶、伊尹和周公,假如當時沒有那番與君主遇合的遭遇的話,豈不就要淹沒於芸芸眾生之中直至終老了嗎?天地雖然廣大,尚且要等待於條件,實現以後才能一抒懷抱,假如懷才不遇,將終身沒有表現自己才能的機會了。
  所謂景物,對於達觀人士來說就是他們的功名,像黃帝、神農、虞舜和夏禹,假設生在今天,難道就沒有這種風度了嗎,又怎見得高風亮節不會再有了呢?人品還是那樣的人品,如果無所等待於條件而都能快樂稱心,那就將行事與天俱遊,凡是眼前的都是怡然自得的景致了。

(第三比)
  當曾點聽到孔夫子的提問時,撫奏瑟剛好一曲終了,餘音鏗然迴響,表情舉止之間,自然蕭遠。
  像子路等三人所立志的兵、農、禮樂為什麼不能是虛的,所以他就不願苟同;眼前的風土人情為什麼不能是實的,所以他就獨樹一幟。

(第四比)
  暮春時節,也是春天的衣服已經做成的時節,正是深知我心的時節;
  戴冠的成年人和不戴冠的童子,都是志同道合的人;
  在沂水中沐浴,在舞雩上吹風,唱著歌回來,也足以酬答知己了。

(出題)
  雖然是各言其志,但是這麼來想曾點的話,曾點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第五比)
  性情懶散的時候,到哪裡不能遂心呢,而忽然遇上了這個時節,忽然想起了這個人,忽然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娛樂遊玩,任憑雙耳雙目去聽去看,而平生長嘯歌吟不完。這種氣象,不下於夏、商、周以後的時代,如果曾點是個狂人的話,他不是接近於大道嗎?
  宇宙間的事情,怎麼能拘泥不化,如果一定要等到暮春才是時候,一定要有童子和成年人才算有伴,一定要沐浴於沂水、吹風於舞雩、唱著歌回來才算是到了那種境界,自命有瀟灑達觀的高雅情致,而所寄情的東西仍然在普通人的形跡之中,這種心胸不過是大隱士之流罷了。如果曾點是這樣故作高深的話,不是很淺薄嗎?

(落下)
  談論這事的人們說曾點的志向,與孔夫子老年得以頤養天年、少年胸懷抱負的志向,略有相符的地方,所以孔子很快就予以贊同。然而孔夫子當時只是哨然歎許,至於為什麼贊許,最終沒有說明原因。

[賞析](取自周新曙的書)
(按:周新曙對此文的理解有許多錯誤,以致下文的解說幾皆不可信。又,此篇八股文的分節由我重作,與他原來的分節不同,因此下文所說的分節與上文不能吻合,讀者可順著讀,而知道他在評析何段。)

  狀元胡任輿的這篇墨卷八股文,方苞在原評中說:「翩[unicode:26498]搖曳越數十年,風調猶新。」這個評價是相當高的。胡任輿是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中的狀元,方苞是在乾隆時期接受皇帝的指示,「選錄有明及本朝諸大家時藝,加以批評,示學子準繩,書成,命為《欽定四書文》」(見《清史稿‧卷二百九十》)。這中間相隔五十年左右。在這數十年中,這篇文章為什麼能「翩[unicode:26498]搖曳」?它「風調猶新」究竟新在哪裡呢?
  這篇八股文,首先新在思想觀點的創新,文中站在朱熹的立場,以朱熹的身份,對二程的觀點提出了不同意見,指出不能認為曾點狂傲,同時認為孔子的思想更為深刻。其次是在結構上的新,前後緊針密線,十分嚴謹。只有四大股,卻把自己的觀點闡述得清楚明白。
  下面就按作者的行文思路進行賞析。
  破題部分的兩句,是對《論語·先進》第二十六章中的子路、冉有、公西華、曾皙四人不同的環境的設想作比較,認為曾皙能「隨所遇」,也就是能在各種不同的環境裡生活,實際是說曾皙在清貧而艱苦的似乎是鄉村教師的環境裡「而志在焉」,能堅持自己遠大的抱負和高潔的志趣,這正是孔聖人贊同並且稱讚他的地方,孔聖人「與點」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
  承題部分是對破題部分的補充,認為曾點的志向與其餘三人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或本質上的區別,他的志向與情趣,只是在和煦的春風裡,約上五六個青年人,帶著六七個小孩子,在清澈的沂水中洗洗澡,在舞雩臺上吹吹風,一路上唱著歌回來。這是一個安定快樂的社會環境,正是孔子的社會理想,因而這裡「有化機焉」,在這裡有教化的機緣。正是因為這些緣由,孔聖子才非常贊同曾點的志向與觀點。其實這兩部分應該是一部分,只是按八股文的結構要求作了這樣的處理。
  起講部分換口氣正式展開論述了。作者在本篇中是以朱熹的口氣,站在朱子的立場來說話的。文章說,也曾想到,人生活動的領域是非常寬廣的,但是人們卻總是感到憂愁煩悶,擔優自己的志向抱負不能實現,這是為什麼呢?該怎樣做才能實現呢?先前的一些籌劃、治理、經營、忙碌,雖然覺得似乎是很實際的,但其實是虛幻的,為什麼呢?因為人們總是對他的將來還懷有更大的期待。但是,目前的思想寄託與追求,雖然像是虛幻的,但卻十分實際。這是為什麼呢?因為目前的很現實,用不著期待了。孔子在《侍坐》章中循循善誘,就是這樣啟發四位高徒暢談各自的理想與抱負。人們總是對自己的理想孜孜以求,誠惶誠恐,毫不懈怠。在這些理想的追求中,有的追求成功了,有的正在努力追求。但這裡面哪些是虛的哪些是實的,是難分辨的。這很有點莊子的味道。
  人題部分很簡潔,文章指出,曾點在回答孔子提問時,已把自己的志向與抱負表述得很清楚很充分了。
  前二股講的是,要達到自己的理想,實現自己的抱負,要有兩個條件,一是要有好的機遇,二是理想目標要實際,如果不切實際,理想目標過高過大,自然是難以實現的。上一股講,如果自己具有遠大的理想、抱負,想為國家建立豐功偉績,那麼就要創造有利的條件和良好的環境,做到君臣之間相互信任,意氣相投。作者舉出歷史上的大禹、皋陶、伊尹、周公旦四人,他們所處的環境和今天一樣,都有英明的君主,遇上了好的時機,所以才不被埋沒,有機會為國家作出貢獻。不過,也有他們自己主動的一方面,如果是消極地等待時機,那麼,稍縱即逝的機會就難以碰到,也就終生沒有顯現自己的機會,不可能為國家作貢獻而默默無聞了。下一股講,欣賞天下那些博大而美好的風景,是那些通達事理,顯達得志的人士獲取功名後的待遇。黃帝、神農、有虞氏和夏後氏這些聖君的時代,當年的博大美妙的風景和獲得成功的機遇,跟現在的風景、士人的機遇,沒有什麼不同的,光明燦爛的天空和博大美妙的景致不會再難見到。人也好,物也好,都與從前一樣。如果沒有什麼過高的目標,不恰當的不合實際的期待,並且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快意與滿足,那麼就行動起來,一起遨遊於光明燦爛的天空,任意欣賞眼前這自得其樂,自我滿足的景致。這一股寫得文學色彩濃厚,語言活潑。
  中間是過接,文字比較長,對曾點遠大的抱負和美妙的理想社會作了描述和展現,並且與其餘三人的理想志向作比較,認為曾點的理想與志向,美好、遠大、實在。文章形象地描寫了曾點接受孔夫子的提問並予以回答的時候的情形,他聽見先生的提問,鼓瑟的動作停止了下來,那美妙的餘音仍在繚繞,十分響亮悅耳。他的動作舉止,超凡脫俗,意境高遠。曾點的理想抱負完全和子路、冉有、公西華三人熱衷於軍事、農業經濟、外交禮樂的內容一樣,是實在而不虛幻的。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工作內容和別人的相同。曾點所追求的,只不過是一種社會理想。請看,在暮春三月,穿著春天的服裝,知道這是合適的好季節,一道前往的那些青年男子以及兒童,卻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大家一起在沂水裡洗洗澡,在舞雩臺上吹吹風,一路唱著歌,一起走回來。這種社會理想充分體現了自己的理想抱負,體現了自己知識與智慧的價值。雖然說四人只是各自表述了自己的志向,但是僅憑這一點,我們就知道曾點的志向抱負是非常遠大的。
  下面是後二股。上一股講,按人之常情,當然是嚮往一種歡樂愉快的社會生活,忽然一下子自己置身於這種境況中,自然是歡欣鼓舞,盡情享受,興致極高。這種美妙的情景與感受,這種社會局面,不在歷史上的理想社會夏、商、周三代之下。這正是曾點所嚮往的理想社會,也正是孔子所追求的。曾點具有的這樣美好的社會理想,自然是非常遠大的,不能把他說成狂傲,更不能認為他不近道義。下一股講,美好的時光並不是固定於暮春三月,不一定只有暮春三月才是美好時光。天地宇宙,自然界的運行有它自己的規律,人的力量是無法控制的。其實,美好的時光應該是一年四季,天長地久的,讓廣大人民在任何時候都能享受美好時光,過著幸福的生活,這才是高尚的情致,恢宏的氣度。那些只想自己過上安靜日子的是隱士之流,把這類人的追求和理想,與曾點的深刻思想與遠大抱負比較一下,他們的見識該是多麼淺薄啊!
  作者在這一部分裡的兩股裡各進行了一組比較,上一股把曾點的社會理想與三代社會作比較,下一股把曾點的見識、情致和氣度與隱士作比較。文章指出,曾點所追求的理想社會,能極大地滿足人們的心理,並且不在歷史上夏、商、周三代那種理想社會之下。他的遠大理想,既不能說成狂傲,也不是不近道義。曾點也絕不是所謂隱士之流,只管個人安危,明哲保身,消極避世。他的社會理想與隱士的個人追求有本質的區別,因為隱士追求的是個人的安定與閒逸,曾點的高尚情致,恢宏氣量,自然不同,而隱士們就自然顯得淺薄多了。作者的這些見識,真是獨抒深見,令人耳目一新。
  最後結語,再次扣住本文標題,深人議論,作者指出,有人發出議論認為,曾點的志向與孔子的老安少懷的社會理想只是稍有吻合,就有人,也包括孔子,就立即贊同他,似乎認為這樣太草率。但是,孔夫子當日只是喟然歎息,大力讚歎,至於為什麼「喟然嘉歎」,為什麼贊同曾點的觀點,卻始終沒有說出,這是很有啟發性的。
  整篇文章,緊緊扣住題目,展開論述,孔子對曾點的理想抱負非常贊同,並大加讚揚。這是因為曾點的理想與抱負的具體內容,是他嚮往的一種理想的社會。這也正是孔子追求與嚮往的老安少懷的理想社會。文章指出,孔子的四大高徒,人人都有自己的志向與追求,並無高下之分,都是國家的事情,都是遠大的抱負,只是具體內容不同。而孔子特別贊同曾點,是因為他的志向似乎能包容其他三人的,是一種社會追求。這種老安少懷的理想社會,不在夏、商、周三代之下,這又似乎正是程子所批評的「曾點,狂者也」。作者指出,不能這麼看待。「將點狂也,不幾於道歟?」而是贊同孔子的看法,維護朱熹的立場,曾點嚮往的是一種祥和、安逸、老安少懷的社會生活,絕不是嚮往一種隱士式的生活。他恰好是儒家一貫主張的「出世」觀點,把才華貢獻於社會。所以作者認為,如果把曾點視同隱士一類,這種認識是膚淺的。本篇八股文在內
容、主題方面,有創新,不同於程子的觀點,又非常全面,思想是非常深刻的。
  再從結構上來看,整篇文章緊扣文題展開,安排非常嚴謹,行文又十分灑脫。破題部分,短短兩句,就把文題原文意思都涵蓋住了,簡潔明快。說曾點能在各種不同的生活環境裡都堅持自己遠大的理想與抱負,這正是聖人孔子贊同並稱讚他的地方。這裡的「隨所遇」,字面上是各種不同的生活環境,正是承題部分,指出的春風沂水之間,是一種鄉村教師的生活環境,顯然是十分艱苦的。能在這樣的條件下堅持自己的志向不變,的確難能可貴。而他所堅持的志向,又與孔子堅持與嚮往的理想社會一致,孔子自然是非常贊同與欣賞的。起講部分放得較開,談人們對志向的追求是孜孜不倦的,而志向本身亦實亦虛。而曾點對於是怎樣堅持自己的志向,其具體內容是什麼,談得十分充分與全面。由此進人分股議論。
  分股議論六個自然段,前二股、後二股各兩段,中間過接與最後落下又各一段。正文中只有四大股,這是允許的,也同樣是規範的。前二股講,每個人要使自己志向與抱負得以實現就必須有好機遇,不過這機遇還是要自己努力爭取到。同時,理想與目標要恰如其分,不能過高過大,不切實際,不然,就會「湮沒以終老」,「畢生無自見之期矣」。過接部分又回到文題材料內容上,認為曾點在回答孔子提問時的舉止動作超凡脫俗,十分瀟灑,而他對自己志向的表述,更是意境深遠。雖然與其他三人的志向沒有本質上的差別,但意義深遠多了。後二股講曾點所追求的理想是一種祥和安逸的理想社會,不在三代之下,不能指責他為狂傲。當然他追求的一種寧靜和平的理想社會,與隱士追求消極避世,孤芳自賞的生活態度,是完全不同的,他更體現了儒家的投身社會,服務人民的人世思想。這兩股文章中,各用了一組對比論證的寫法。最後的結語,再次回照文題與破題部分,並寫得餘意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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