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話有不同版本,查得到較有出處根據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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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mes and Watson are on a camping tri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Holmes wakes up and gives Dr. Watson a nudge. "Watson" he says, "look up in the sky and tell me what you see."
"I see millions of stars, Holmes," says Watson.
"And what do you conclude from that, Watson?"
Watson thinks for a moment. "Well," he says, "astronomically, it tells me that there are millions of galaxies and potentially billions of planets. Astrologically, I observe that Saturn is in Leo. Horologically, I deduce that the time is approximately a quarter past three. Meterologically, I suspect that we will have a beautiful day tomorrow. Theologically, I see that God is all-powerful, and we are small and insignficant. Uh, what does it tell you, Holmes?"
"Watson, you idiot! Someone has stolen our tent!”
― Thomas Cathc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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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大學出版社福爾摩斯全集中譯者李家真的「代譯序」將此翻譯為中文。如果想看中文,以下是另一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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幪面俠和他的搭擋丹杜睡在沙漠上,望上去,幪面俠問:「你看到了甚麼?」
丹杜說:「我看到無數的星星。」
「這說明些甚麼?」幪面俠問。
「那要看你是從甚麼方面去想。」丹杜意味深遠地解釋:「在天文學上來講,它告訴你天上有幾億的星球,我們住的,不過是其中之一。」
「還有呢?」
丹杜說:「哲學上來講,這證明我們是多麼渺小。」
「還有呢?」
丹杜說:「氣候學上來講,明天放晴。」
「還有呢?」
丹杜說:「它告訴我,現在是半夜三點半鐘。你到底想說些甚麼,主人?」
幪面俠大喝:「笨蛋,我想說的是我們的營帳被人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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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覺得福爾摩斯與華生的英文版較好,但我從這個笑話看出一個語言和哲學問題,是我們能不能看到「沒有東西」?
我們看,必須有東西給我們看。因此,當沒東西給我們看時,我們沒看到東西。在語言上,「沒看到東西」和「看到沒有東西」意義是一樣的,可是後句話是「看」後接了受格,而受格似乎表示了某種存在。
別的動作也可以有這兩種說法。易卜生《When We Dead Awaken》開頭,Maja Rubek向她先生Arnold Rubek教授說她聽到silence。「寂靜無聲」可聽嗎?聽,必須有聲音給我們聽,所以聽到「寂靜無聲」其實是由於當時沒有任何聲響。可是一旦建立「排除一切聲響」之狀態為一概念,則我們就可以聽到這個狀態了。
回到營帳被偷的笑話。我與天上星空之間,應該有營帳而沒有,讓我看到營帳被偷了。而第二人沒有這觀念,所以他和星空之間不隔,並不看到他無營帳。所以消失的營帳可以比於該有聲音而沒有,看到營帳不見可以比於聽於無聲。
古有「聽於無聲,視於無形」之說(《呂氏春秋‧重言》、《呂氏春秋‧精諭》、《禮記‧曲禮上》‧《文子‧精誠》、《淮南子‧說林訓》、《漢書‧匈奴傳下》),把「無形」當成另一種可見之物,「無聲」當成另一種可聽之物。從無形、無聲再總括為「無」,「無」是形容無一物的狀態,可是當「無」成了一有用的概念,則它就可以被思了。
是以莊子、韓非要說,有了「無」之詞,便與此詞要描述的狀態有了分歧,故還需將「無」之概念從心中去掉,才能真無。
可是我們又不能沒有「無」的概念,而只滿於動詞的否定用法,如沒看到、沒聽到、沒在想等。沒看到、沒聽到,可以表示還要多找;沒在想,可以表示你發呆太久了,無補於事。有了「無」這個詞,才能削去不看、不聽、無思無慮等可能引發的責備與積極進取觀,而肯定「否定『有』」是有價值的。
看到營帳不見時,要像福爾摩斯摩拳擦掌開始辦案,還是意外發現星空美麗,乾脆不睡,促膝長談,度過後半夜,迎接破曉?是要將「有」找回來,還是開始享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