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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稚愛 摯愛
作者: 宇杰喬治 日期: 2014.05.25  天氣:  心情:
那個人小我兩屆,認識時,我國中三年級。懵懂年輕,好似正成長卻又什麼都不是的年紀。
Lin是學校老師眼中頭痛的人物,偏又偶有貼心、義氣,讓有種人想救贖的魅力。我們都是常進出訓導處的學生,差別在我是『請』進訓導處幫忙做書表;Lin是『馬上』到訓導處被訓話的搗蛋鬼。Lin一直對我這個『學姐』有種莫名的敬意,在那個年代、那個階段。只要我反對、討厭、不希望發生的事,那個人可以轉臉乖乖當個好孩子,讓我覺得自己可以像個天使守護著。
畢業後進入職場,為了可以常常看到我,那個人總出現在我周邊。工廠旁、公車站、馬路邊、家門口。在60年代,不敢打電話到家裡,除了刻意在算好的時間『製造偶遇』,我們很難見到面。我越來越依賴,感覺變得不一樣了。可我們依舊年輕,不懂感情應該是什麼?怎麼面對自我內心?連見到彼此家人都莫名的心虛,然後,莫名的失聯。
六年後再遇,是我婚後挺個肚子時。那個人臉上的失望讓我終生難忘。看我不快樂的神情,對我留下一句話:「如果他對你不好,告訴我,我會去捅他一刀。」我難過,感覺自己像個背叛者;我感激,知道無論多苦,身後還會有人當後盾。這句話讓我撐過大半輩子。
十年再見,彼此身邊都有人,內心呢?我還在逃避,不確定,甚至對Lin真正表達後害怕,傷害了那個人。即使同住一個小區,無緣者向左向右都會擦身過。這一別,13年。
生命總是時刻多變。我可以歷經離婚、家暴、情變、被迫放開孩子孤身獨住。那個人經歷的是讓我心痛的悲傷,感嘆自己為什麼逃避,沒能守護那個靈魂?守護自己的心?互訴彼此已經過往的歷史時,也互相心疼著沒陪在身邊的對方。因此難過、因此疼愛、因此重燃。
我們都坦白且不再逃避內心,不再自以為是為對方著想的什麼都不說而委屈自己。Lin給我選擇權:要繼續當學姐還是當女人?對於『學姐』享有專屬特權的敬愛,當女人得忍受壞脾氣。而我呢?曾經許願要轟轟烈烈愛過一場。真正遇上了,既無力招架也不想抗拒,即使要面對那麼多輿論和壓力。生命中有什麼事是現在不作將來會後悔的?我這麼問自己,沒有答案,但我無法再假裝這些都不存在,於是放任感情跟著感覺走,不再壓抑,生命中能有多少30年的等待呢?管他世俗凡人的眼光如何看待。
感謝你的好、你的愛。然後,又開始自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不同於過往的那些女人,自以為是可以放棄整片森林的那棵樹。「我不想像對其他女人那樣對妳,不要妳受那種傷害。」Lin這麼說。因為害怕未知,於是,這是分手的理由。那個人是不能也不願承擔別人的人生的。
我不假想未來,也不相信愛情天長地久。但如果你也像我知道有人為你癡迷、尋尋覓覓許多年,迷惘過、期待過、失落過、放棄過。再相遇之後,重述這些年做過的傻事,也曾迷惘過、期待過、失落過、放棄過,而今不顧一切去愛了卻又驟然結束的我該怎麼做?
一直努力的再活著,回到沒再相遇之前的模式。心卻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這才明白,這30年來,那個人一直在我心裡,再怎麼不忍回憶,依舊入夢裡來。如何捨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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