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時光機推回到過去...那夜是2004年2月2日 19時許。
一夜奔波,從高雄搭車北上。車上睡眼惺忪,一路搖晃。【連結】,這本從書名就不是會吸引我的342頁文字,卻因為『小世界』這樣一種對我而言極其浪漫的理論,讓我一路翻閱。還沒看完的我,就得到一個自覺體驗理論。『閱讀』這樣的一個極其簡單的行為動作,在灰狗Bus昏暗的燈光下隨著車輪轉動,癲跛的在書紙行頁中上上下下、搖搖擺擺、幾近半跳躍行進中攫取、捕捉字義,就算是對一向自豪沒有近視眼的我,還是的非常非常吃力的。大腦下意識的迴避過認真卻吃力的眼球,用腦波傳達出這樣的訊息給我。就在我雙眼漸漸地感到疲憊無力之際。綿綿沉沉地,昏睡中Bus仍挺立清醒的前行,越過了那一道神秘的經緯度氣溫漸漸急轉直下,車窗外原來軟綿綿的空氣也逐漸被一陣陣陰雨所替代。在一陣人車雜沓聲中,我從不甚沉穩的夢境中悠然轉醒。酸冷的溼雨、陰鬱的空氣、路上的水窪、泥漬、喧囂的車燈、穢氣,再再一切的一切從我懸空踏出車門階梯的那一刻起,便活脫脫像一隻飬養多年的看門老狗,倚門等待中欣見小主人初歸時似的欣喜,舔的我一臉一鼻。雖然臉上縱有百般不悅與避之唯恐不及的嫌棄,但心底的確著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歸鄉的踏實與甜蜜。說穿了,這一切原令我嗤之以鼻的爛空氣爛天氣,偏是真真正正讓我為之安心的小淘氣。久居陰鬱台北的我,難得在冬日撒滿一身金黃艷陽。回到家,一陣梳洗。南台灣的暖日隨著蓮蓬頭的水花從我溼漉漉的髮線、臉頰、肩頭、腰際、混搭著白色泡泡浴一路滑進了蜿蜒的下水道裡。想來,這城市冰冷的合成巨獸,因為我的緣故,應也感受到腸胃間像是吞進了一口口南台灣冬陽特有的香甜巧克力奶昔。躺上香暖暖的雙人床,我一個人霸佔著兩個人的夢鄉。這一部份,30多年來我始終自私的不願分享。隨身行李尚未浸洗,犯懶地只把【連結】偷出來擱在床邊。我知道這一夜,我不會再翻閱。只想小世界陪著我安然入睡,帶著它書皮紙頁間還零落溫存著的暖哄哄氣味。
我知道這一夜,我正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