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天老
從松山奉天宮後方陡峭階梯往上
轉個彎後
眼前出現一片大石塊
這是虎山登山口
順著石頭步道往虎山一步一步而上
步道兩旁的樹已經茂密遮天
幾年前記得還可以從樹冠看到市區
現在只能透過縫隙才能找到街道
是啊
這些年來虎山的樹應該也老了
步道長滿青苔
懸崖邊的大石塊多了許多刻印痕跡
眺望101的涼亭似乎也多了很多層油漆塗痕
泥路被踐踏成如水泥一般堅硬
"虎山---老了?"
我有些感觸
捬視台北市區的虎山
是不是被這片土地牽動
情字催老?
一如多年前我常登虎山的習慣
上到象山再原路回程
在最大塊懸堐邊石塊上等著夕陽落下
印象中夕陽從101頂高度落入地平線是很快的
動作慢一點甚至拍不到幾張
等了很久很久
感覺上總也有一個多小時
夕陽還高掛著
雲也沒變多少
是不是雲和夕陽都老了才動作這麼慢
五點不到
烏雲開始密佈
飄起了細雨
連虎山的天空都老了?
老到無法彩繪天際
雨下著很慢很細
有氣無力的雨---也老了?
等到天都暗了下來
我才摸黑一步一步順著原路下山
路經已經因都更拆除的廣慈博愛院
曾經有一年除夕我在廣慈陪老人家們圍爐
街上都空空蕩蕩沒什麼車和行人
那一個除夕夜飄著雨刮著風
如今廣慈的院舍卻完全失去蹤影
只留下風吹雨打樹梢的沙沙聲響
好不悽涼
回到後山埤捷運站
雨開始大起來
從虎山登山口到後山埤捷運站
以往我只需要五分鐘
今天卻花了將近二十分鐘
我忽然醒悟
樹---沒老
步道---沒老
石塊---沒老
涼亭---沒老
泥路---沒老
雨---沒老
雲---沒老
夕陽---沒老
虎山的天空---沒老
真正老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