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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偷渡寂寞的本質
作者: 啊澤 日期: 2010.08.22  天氣:  心情:
用愛情的形式,偷渡寂寞的本質,在一段又一段毫無意義的關係裡浪費生命。

我曾經和幾個姐妹淘,聊起人生中最糟糕的戀愛經驗。

「我遇過一次劈腿八個的。」A女說。
「我遇過借錢不還的。」B女說。
「我遇過會打人的。」C女說,順便展示了手臂上留下來的疤。

會動手的,我沒遇過,借錢不還的,我也沒遇過,我至多遇到人間蒸發的失蹤狂、或搞在我的床上跟別人搞外遇的傢伙……,可是,逝去的戀情如果還有一絲絲的剩餘價值,也絕對不是用來參加比慘大會的,更何況戀愛中的傷口,無論是輕微撞傷、還是頭破血流,在那個當下,不都是痛的在崩潰邊緣嗎?

那些傷害我的舊情人,後來,我都不恨了,
用不上「原囿」這麼充滿優越感的說法,純粹過去就是過去了,愛的美麗與哀愁,都因為它只能是自發性的、無法勉強,他們不能愛我,不是他們的錯。

更何況,我們擁有過很美好的時光。

不是老掉牙的詠嘆調,而是那種幸福快樂和滿足,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就達成。有時候,只是兩人各據桌子兩側,他看他的財訊,我看我的Vouge,聽見書頁被翻動的聲音,就擁有一種忍不住要勾起嘴角的滿足,除卻愛,沒有別的理由能解釋,即使後來有其他人事物破壞了這幅平靜而幸福的畫面,但,它仍然存在過。

那些我愛過的人,就像一顆顆五彩斑斕的糖果,等到我看到磅秤上無情增加的數字,當然會抱怨、當然會惱火,可是我心裡清楚知道,那是快樂的代價。

我失去了,但我曾經擁有。



真正讓我懊悔的,都是那些我其實並不愛的、但卻因為孤獨、怕寂寞、甚至療傷,而接受的人。
他們通常對我很好,甚至比我愛的人對我還要好,表面上是我佔盡了便宜,可是,我卻不因此覺得快樂。

就像一個永遠無解的問題,愛人和被愛,妳要選擇哪一種?
因為前面那一種太辛苦,我們都以為後面那一種至少會樂得輕鬆,可是卻一點也不,你不喜歡的東西縱使是免費贈送,對你來說也只是佔地方的垃圾,那些你不愛的人,付出再多,也只是大而無當的存在,偶爾你會愧疚、偶爾你會見獵心喜、偶爾你會得意、偶爾你會憐憫,可是這些諸般種種複雜情緒,再怎麼重新排列組合,都不會變成各據桌子兩端就能微笑的幸福。

有一天,當妳想起那些妳愛過的人,撫撫心上無形的傷口,縱使還隱隱作痛,但卻還能笑著說,慶幸自己愛過他,就算因此而受苦,至少那是為愛付出的代價。

可是,當妳想起那些療傷的踏腳石、打發寂寞的對象,卻會覺得自己很糟糕。

原來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堅定,總是嚷嚷想要真愛,卻被一點點寂寞打敗。
原來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善良,總哀號著「你為什麼這樣對我」,但也這樣對待他人。
原來自己根本沒有那麼聰明,拿不出辦法來對付「我愛的人不愛我」的悲苦,就消極的用「愛我的人我不愛」去對抗。

很多年過去,細數自己來往過的伴侶,那些我不愛的,最讓我懊悔,想到自己曾為了「有人愛我」而沾沾自喜,只覺得蠢得不敢承認那些過去。

如果當時我多一點堅強、如果當時我多懂一點怎麼安排自己、如果當時我多一點智慧……,麼,也許我不會欺騙了自己,也不會欺騙了對方,用愛情的形式,偷渡寂寞的本質,在一段又一段毫無意義的關係裡,自欺欺人的,浪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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