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住紅樓,起個大早徒步峨嵋山,當年江澤民打飛彈,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記得是雙十一,離開台灣「當下單身」。
司機當導遊,他幫我們預定蔣介石曾住過的紅樓。
風雲起,擔心山河動,留川或飛新加坡曾討論,但留守是共識,
我笑著對司機說:「我們上山找滅絕師太」,
他猶疑後回說:「山上有很多寺院,她在哪座?」。
大夥笑聲不絕,猴子也隔岸拍叫。
文化有差異,我年輕時的瓊瑤正風靡,金庸剛登陸,
西藏來的喇嘛一路念經也順手撿起路上垃圾,
他「小心」,把心小得只顧沿路誦經,超渡亡魂。
他「留意」,把意留住,莫使惹塵埃,身是菩提樹。
峨嵋山是淨心之地,雖然景色美極但菩提本無樹,
美存乎心。
眼疾困擾,張開眼視茫茫,乾眼白內障併發視神經病變,
可是還能開車,生活作息也正常,醫生說是老人性退化,
習慣了朦朧美,尤其點下藥水後大放光明,就像走在峨眉山路,
看不見車如水馬如龍,當下看不見塵囂,偶爾聽聞梵唱,
「鬱鬱黃花皆般若」,黃花翠竹尋常事,雙眼豈只看風景。
離開成都隔年再回,司機問我:「峨嵋山現由周芷若當家,是否再訪?」。
這次換我猶疑,順著語氣說:「不找倚天劍,倒想見識青城剑法」。
拾階上青城山,道觀無為福,道人不練劍但手忙草木,
「無為福勝」,功名富貴非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