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03:25,一名年輕女員工下樓走出門口,在大樓前地磚上停住腳步,長髮圍巾大衣馬靴,
突然她朝左邊小喊著:[我要下去拿安全帽嗎?],突來的聲音讓我放下手上正在滑動的手機,探頭朝她望去,
心底訥悶著:在這天冷的深夜裡,她是在跟誰說話呢?此時,一個年輕男音從左方轉角處傳了過來:[好,去拿].
不一會,長髮女拿著安全帽走了過來,一輛引擎雜音蠻重的舊型機車朝她緩緩慢滑了過來,
長髮女邊整理安全帽帶,邊問著;[你從哪裡過來?],機車上坐著的年輕男無事地輕笑回答:[從台北騎過來的].
我聽著驚呆了,天啊,從台北騎這輛舊型摩托車到台中這裡要多久啊?...可能不只要五,六個鐘頭吧.
兩人騎著機車迴轉走了,我心裡一陣感慨:[原來年輕的魔力,讓人如此的驚訝欣羨,在年輕時,我也真做過幾次類似的讓人側目的瘋狂事ㄝ!]
而我~現在已過半輩子了,似乎年輕狂事也早離遠飆,霎那間陷入了回憶的迷離中,心中一陣莫名的悽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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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一陣咕嚕,是有點餓了,轉頭朝長桌看過去,晚餐吃剩的半碗肉絲炒麵還在,
拿來吃了一口,冷冷冰冰的,拿到飲水機處添加了熱水.回坐長桌,喝了口熱水湯,吃起炒湯麵起來,麵料有點溫熱...
胸口突然一陣堵壓,想起亡妻的第六次出院回家後,在她的臉書上,我看到了一段她的PO文:
[...深夜裡吃著昨晚剩下的粥,我不禁嘆息著,昔日意氣風發的獅子,如今是如此的狼狽不堪...]......
眼前光影漸漸模糊了起來,鼻頭抽蓄著,在第六次住院手術由加護轉一般病房時,她的瘦弱雙腳已無法支撐行走,須坐輪椅.以步行椅復健.
由於吸收能力的大減,出院回家兩周後的她,逐漸無法站立而只能長臥病榻,至今已把儲蓄花光殆盡,沒能力再雇用居家看護來夜間照料...
上夜班出門前,扶著餵吃晚餐,食慾越差的妳,吃沒幾口就閉嘴不張了,只好如常地準備了開好瓶蓋的礦泉水瓶,人蔘雞精,補體康營養罐,
和電視遙控器,聚放在床側的頭旁長茶几上,方便她夜晚取用.匆匆掩門上班去......
夾吃著溫熱的炒麵條,淚奪眶,順腮流,啜吸鼻,抖動著筷子,我大口大口吃著混麵的肉絲......淚滴掉落麵碗中......
男人也是會流淚的......是的......男人也是可以流淚的......
放下湯碗,衝到洗手台,胡亂的洗了把臉,兩手撐台猛力喘氣著,...
清冷的四周寂靜著,五點半了,圍上圍巾豎起衣領,拿起鑰匙串推門巡邏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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