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半百還深具魅力的長輩有言：「戀愛，需要練習！」
我們這些小輩聽了，雖然同意，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但是大姊，妳也知道，練習也得要有對象啊！」
看不出實際年紀的大姊聽了笑著搖頭，一副「你們這些孩子，總是想太多」的表情。
後來我們逐漸了解了她的意思：戀愛，並不一定要互許承諾，有時候得學會如何去愛人。


愛不是你說了算 不是隨你任意付出


西班牙導演阿莫多瓦的電影《悄悄告訴她》中，描述兩個男人的愛情故事：
他們的愛人一個是芭蕾舞者，另一個是鬥牛士，而她們都因為意外而成了植物人，這兩個男人常常在醫院裡相遇，
就像兩對夫婦相約聚會一般，他們的女人即使無法給予任何回應，但他們卻無怨無悔地深愛著她們、為她們付出一切。

你說這算愛嗎？畢竟男女雙方並沒有真正的「相處」，只是單方面癡情地付出。
不過，對於付出的那一方，他們所感受到的情感，是毋庸置疑的真愛，他們做的，的確也是在「愛人」。

不過，這樣的愛可能有一點點問題：
他們只是照著自己的意思在愛她們，就算那不是她們喜歡的方式，付出的那一方也無從得知。
然而所謂的「愛」，卻不是一個人說了算。


迷戀容易有盲點 過度沉溺讓愛扭曲


我們不能說電影裡這兩個男人的愛不是愛，
畢竟存在過的愛情，對付出的那一方是如此千真萬確，而這份愛也在自我沈溺的想像裡，讓對方給接受了。
但這樣的付出，其實算是一種「迷戀」，
對愛戀對方的感覺無限沉迷，雖然對方無法給予確切的回應，但他們會以想像彌補。

很多人對於偶像的感情就是如此，
雖然他們連與偶像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但是他們會以購買週邊商品與網路示愛的方法表達自己的熱情。
這樣的行為如果算愛，也是一種扭曲的愛。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感情」對某些人來說，的確會帶來某些力量，
比如說，因為迷戀某個歐美偶像，於是發憤學習語文，最後培養了一個語言專長；
或是在低潮的時候聽了偶像的音樂而受到撫慰與療癒，最後轉憂鬱為正面力量等等。

這樣的感情，如果可以算在「戀愛練習」的一部分，或許需要「覺醒」的反作用力才能讓人得到練習的成果。
既然是練習，就是要從過程裡得到成長—夢醒也許是殘忍的，讓我們一下子看清楚自己的迷思或盲點，
但至少我們經歷過，也看清楚了自己會犯的錯，這樣下一回當愛來臨時，至少可以提醒自己，不要再陷入同樣情境。


藉單戀練習自制 付出過頭愛變礙


「單戀一個有感覺的人」也許是完美愛情的最好練習題。
當我們深愛一個人，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我們的情緒。
我們也許不在乎他們是否能夠回報我們相同程度的付出，
但當我們的付出遭致對方反感時，我們肯定會得到負面的反饋，這就是付出者該進行「練習」的時候了！
我們無法控制不去愛一個人，但是我們可以控制我們自己，不要讓自己的愛「礙到」了對方。
愛就是這樣的，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對方的青睞，恰到好處的給予，會獲得對方的感謝，甚至會有所回報；
付出過了頭，反而像是一個枷鎖，給對方重重壓力，不管你與他算不算是一對戀人，最後對方一定會抗議。


學會不過度付出 戀愛力度變柔軟


愛，除了要付出，也要想到對方的感受，這是迷戀偶像式的愛所無法擁有的特權。
你愛的那個人，即使對方不愛你，但你可以知道他的喜怒哀樂，看見他是否願意接受你的給予。
當你得到了回饋，不管是不是一種讚美，但你可以學會控制自己的付出，只給需要的，只給應當的，
同時從他的回饋裡，看見自己的內心是否能夠、願意繼續愛下去。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學習愛自己」，即使「愛自己」已經被濫用成定義模糊的陳腔爛調。
學習談戀愛，並不只是學會如何付出，更要學會如何「不付出」。
戀愛是兩個個體之間的關係，如果任何一方不夠強壯，無法讓彼此之間有著相同高度的勢均力敵，
那麼，傾斜的關係將會導致衰弱那方的痛苦。

所謂「戀愛練習」，就是學著讓我們自己變溫柔，也讓自己變強壯，
就算是單戀、迷戀，只要能保持一雙清澈的雙眼，看懂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從中學習教訓，練習就能得到成果。



●2014/06/09　自由時報

背景音樂/Hable Con Ella (Talk To Her) 電影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