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方才熱水器或是我盥洗時音量太大把媽媽給吵醒了。媽媽端坐在客廳不知道是在發呆呢?還是準備泡早茶?我無暇分辨。她看我這麼一大清早就起床盥洗完畢,手裡還拎著一小袋行李包一付準備要出遠門去的樣子,便狐疑著滿臉的問我:『你今天要出國喔?怎麼沒聽你說啊?阿你頭髮怎麼沒吹乾就要出去?跟你說幾次了你這樣會感冒啦?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只見她叨叨碎碎地嘴裡嘟嚷著,一面試探性的用右手探著水壺把手的溫度燙不燙手,一面唏唏嗦嗦摸索思量著如何打開上回舅舅託人送來的上好春茶茶包袋兒。我拖著蹣跚沉重的腳步強忍著肚子痛,一邊努力的想打直腰桿兒的顧作鎮定,一邊努力的深呼吸,從2樓房間沿著沒幾步的階梯,一階、一步、一步、一階地姿態,用全然談不上優雅但緩步幾近乎蓮移的方式移動著。下了客廳,著了地面。我活像頓時回到小時後闖了大禍的心虛小娃,低掩著頭抬都不敢抬,更別說正眼跟客廳的媽媽視線交換的勇氣,低著嗓子悶沉沉的呼嚨著媽媽說:『今早上有工作啦!...』一心只想快步閃出家門,可惜身不由己,因為肚子實在太痛的關係,所以我行走的姿勢,從第三者的眼裡看來,根本就像是人類退化成為猿猴時緩慢行進的姿態,我猜想那影像應該活脫脫就像是Discovery裡面在敘述人類演化史時慣用的進化畫面,只不過當時我把它倒過來演罷了。不過,媽媽不愧是媽媽。一眼就看出我行為舉止間的怪異,不過話說回來,任何人看到我當時的慢動作猴樣兒都會覺得這個人是有病吧?只不過我猜想,別人可能直覺應該覺得這人要嘛可能是先天腦性麻痺、要嘛就是腦子壞掉了。反正不管怎麼說,就是腦子著了道兒有問題了,肯定、一定不會有人可以聯想到有問題的其實是肚子吧!?媽媽問我:『你怎麼了?人不舒服喔?』我其實很緊張,就怕她看出我的異樣便推說:『沒啦!前天去打球打的太激烈所以現在腰跟腿都很酸痛啦!沒事啦!』說完這漫天大謊,我拉開大門奮力一閃就應聲帶起關門的叮咚聲閃出門外,急急忙忙的身手掀了電梯按鈕,手上的紅色行李包【迸!】的一聲應聲落地,我也便又虛脫似了的蹲在電梯口的地上猛力的深深呼吸著。而隨著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忽然覺得眼框一陣熱氣衝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眼框「啪撘」的落了2滴雨,正好滴在尚未開啟的電梯門口與我蹲著的腳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