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狀態:    住戶編號:4339106
 呆掉了的 Alice~✿ 的日記本
快速選單
到我的日記本
看他的最新日記
加入我的收藏
瀏覽我的收藏
相遇的零度/楊邦尼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鐵道上的楚騷:生命就是這樣
 切換閱讀模式 給他日記貼紙   給他愛的鼓勵  檢舉
篇名: 幽默感才是正經事-林宜澐
作者: 呆掉了的 Alice~✿ 日期: 2014.08.11  天氣:  心情:


  幽默感才是正經事


    --林宜澐談《河岸花園了》




  



  專訪◎陳玠安



這世界很難教人雲淡風輕,除非你有個故鄉在心底。




 作家林宜澐。


這個故鄉對林宜澐(1956-)而言,不只是花蓮,但也一定有花蓮。
在新作《河岸花園了》中,這個故鄉的概念很龐然,也很純粹。
你不能把林宜澐想成「花蓮作家」,除非如他所說的「便於分類」,但也必須將他想成花蓮作家,
因為那是一個他能夠在書末寫道「而且,好像也都無所謂了」的原因。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主場


我們都熟悉花蓮,但我們談論更多的是爵士樂,
林宜澐說他不喜「大動聲色」,就像爵士樂中的Double Bass,
「我喜歡Double Bass,它是必須存在的不存在,在爵士樂不管幾重奏,
除非它有獨奏機會,不然時常不會感覺到它的存在,可是它又是必須要存在的重要角色...」
不懂得這道理,理解林宜澐的門檻就變高了。
這本書中,可以讀到很多爵士樂的場景,它們構成故事,卻也只為了說明小說家的觀察角度。
他想像一個東京的爵士樂手的一天,就像想像一個目擊「死亡拂面」的外傭,
就像想像一個水煎包男人在海岸邊想著蝴蝶球是怎麼被投出來的,其實,都一樣。
「我寫過一篇〈鼓手的位置〉,躲在後面看前面的感覺...這是對生活的體會,一以貫之,
我覺得『混雜』不是一個簡單事情,自己有沒有誠意跟能力面對這樣的體會,決定了作品的位置。」
於是我們又談到爵士樂,「好的爵士樂都在講求融合,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融合這些「混雜」,時常會帶來不堪回首或者情緒包袱,
但林宜澐筆下透露的總是隱約閃爍的人事物,沒有對這些事情付出過關心或體會,
「混雜」只能是「混雜」,永遠沒有融合的可能。


林宜澐的作品從不想要高調,
「以前我跟一個編輯說賣一千本很多了,那時候書比較好賣,
我跟他說,你想像一千個學生集合在操場,都在讀你的書,欸,很多耶!」
對於外在這些事物他不期待,並沒有使他輕鬆,「因為不期待,我面對的就是自己。」


但他好張揚地述說自己的故事,一不小心,就是一個年代了。
繼《東海岸減肥報告書》後,他寫出〈東海岸微物論〉,
在其中,有尼加拉瓜的左投手讓整個島嶼一夜悲悽,有蔡咪咪〈媽媽送我一支吉他〉,
你會在《河岸花園了》篇章中讀到太多時代了,這些事情真實發生過,
但對林宜澐而言,在文學意義上,他其實「否定」真實,
「只要使用文字,就不可能有一般意義的Reality!文學是在腦子裡的。」


如果說花蓮是主場優勢,林宜澐說,「也肯定是最特別的主場,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主場。
上次有旅遊雜誌專題採訪我,問『你最喜歡花蓮什麼』?...我最喜歡花蓮什麼都沒有!」
讀林宜澐,這個「什麼都沒有」當然不可能真的啥都沒有,
就是因為他如此珍惜這一個主場中的「沒有」,所以寫出了這麼多的「有」。
這問題,用很哲學的方式看待就討論不完,但如果你真切感受到一個法國神父如何向一個花蓮小男孩,
以台語解釋「四百擊」的意思,不是電影的意思噢,是名字的意思...讀者很容易理解這其中到底有或沒有。
「現在回去花蓮老家,晚上洗澡時會聽到明星很大聲地在唱『夏戀嘉年華』...我不喜歡很滿的東西。」
「有」跟「滿」是兩件事情,讀林宜澐確實尤其感受如此。


找到下面流動的東西


「你喝葡萄酒嗎?法國人講紅酒時,有一個概念叫Terroir,就是『風土』,
這個概念裡面,包含了濕度溫度坡度斜度種植方式等等,
這個Terroir跟另個儘管只距離五百公尺也好,都是完全兩回事。這就是我的『風土』。」
這又比主場優勢來得精準多了,「我常常想,這個概念裡面有著他人無法取代的條件。
我以前不太曉得自己為什麼離不開花蓮,大概就是Terroir吧。」
現代性破壞了空間的概念,對林宜澐來講,感受很深,
從這裡我比較願意相信他跟寫實文學的關係,這不只是鄉愁,這是生存條件的改變。
「基本上還是作者在詮釋這些東西。」他是多麼在意詮釋,那是他的文學方式,
他的腦中,他所視見,所謂的真實從來就不是一個前提。更像是一種「流動」,
「或許,我還有能力在表象的事物底下尋找貫穿的東西,我不管講什麼,底下那個流動是我自己的。」
於是乎,讀者即使沒有經歷過林宜澐筆下種種看似奇觀的真實,這些符號,依然能夠體會流動。
故事是人說的,林宜澐確實是箇中高手。
這就是他的融合關鍵,「找到下面流動的東西,什麼都一以貫之了。」


德國作家葛拉斯在《我的世紀》一書中舉重若輕的手法,給他無比的振奮與啟發,
「他要的就是下面的東西。那個張力與氛圍。」對他而言,他就是在書寫「我的6、70年代」,
「在短篇小說中,這個部分是可以被彰顯的,太豐富了,這個形式就變成自由的形式,只要能掌握好技巧。」
《河岸花園了》最感動我的地方,應該是讓我重拾了想寫東西的感受,它沒有明顯的目的,
我有點開玩笑說,這很「清新」,「我真的不是一個學者,我對鄉土文學論戰也略有所知,
對我來說很單純,就是一個人去寫作,這樣。我對潮流不熟悉。」
林宜澐臉上寫的不是桀驁,他就是知道自己是什麼、不是什麼。
跟他聊天好像在闖關卡,先是否定真實,最後用魔幻寫實,達到自己的所有真實。
「這是『想像力』,無中生有是『想像力』,『有中生有』當然也是『想像力』!」在
「有中生有」中求文學的生存,自由的可能,是林宜澐的層次所在。
「台語講的,鹹還有『死鹹』。」
「有」的美,是林宜澐最在意的「想像力」,利用語言充分去掌握這些形式。
「波赫士有一次說阿根廷文學『使用來自於西班牙的西班牙文,但超越了西班牙文』。」魔幻寫實?
如果你跟我一樣有機會,親眼看見寫出超越花蓮語彙的花蓮作家在你面前敲打爵士swing節拍,
神情投入地說著幽默感是一種swing」,你一定可以理解,能在意的從來就是語言,不是真實。
雲淡風輕之外的事情,從未雲淡風輕,有時候我們可以試著比較幽默,或不那麼嚴肅,這才是真正的正經事。



●2014/08/11 自由時報《書與人》




    

    背景音樂/Coldplay - Strawberry Swing


標籤:
瀏覽次數:140    人氣指數:4120    累積鼓勵:199
 切換閱讀模式 給他日記貼紙   給他愛的鼓勵 檢舉
給本文愛的鼓勵:  最新愛的鼓勵
相遇的零度/楊邦尼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鐵道上的楚騷:生命就是這樣
 
給我們一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