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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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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按摩
作者: Helen	日期: 2012.06.10　　天氣: 　心情:

「先生，今天您要先從那邊開始呢？」我開玩笑地問你。
「都行，妳按的都好。」你自動的摘下眼鏡，
閉上眼，準備享受約好的傍晚的按摩。

我搓熱雙手，輕輕揉捏耳廓，
戴了40幾年的眼鏡，讓耳朵在這幾天休息吧。
耳垂，耳朵後方，食指中指指縫夾著耳朵輕輕搓熱。

滑移到枕骨下，按穩，上推，
你舒服地輕輕嘆了口氣。
我的手指滑過你的頭皮，穿過灰白的頭髮，
這些年，你的頭髮少了很多，我卻在此時才發現。

眉心，眉骨，眼廓，顴骨下，顳顎關節。

要進手術室前，鼻胃管整得你一把鼻涕眼淚，
「這麼怕痛的人，折磨阿...」娘說。
把你推向三樓，一路上，我揉按著你，提肩胛肌。

術前一晚，你提早一週就說，要我陪伴。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在台北，幾近崩潰。

你可以放下，15歲，祖母早逝後，肩胛上的重擔了，
這些天，就讓女兒寵溺你，
一如你三十多年來寵溺我一樣。

你明知我賴床，卻要我夜夜陪病，
凌晨五點，護士悉悉囌囌地來整理你身上的管線，
看護起身了，女兒繼續賴床。
「讓她繼續睡吧，這子時出生的小孩，一輩子都睡不飽。」

冷極了的三樓家屬等候區，
我們三人看著電視螢幕你的名字，慢慢往前推進，
麥克風每次唱名家屬去恢復室，我們，都被抽動一下。
其實沒有很久，但那是最漫長的一個早晨。

隔著恢復室的電動門，開了，又關，我看見你在準備被推出來的行伍中，
只隔著那道門，卻，等了好久。

你終於回到我們身邊，
第一句話卻是抱怨，「剛剛手術都一直歪右邊，幫我頭擺正，我要按右邊。」
提肩胛肌。

久躺，上背僵硬。菱形肌，斜方肌，小圓肌。
「為什麼妳知道我哪裡痠，要按哪裡？」

「因為我是你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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