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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ㄉ事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絕命終結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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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銀狼傳奇
作者: 雪晴v 日期: 2006.01.29  天氣:  心情:

  漫天飛雪,天地蕭殺,冷風如刀,天與地仿佛早已溶進了這茫茫一片的白雪中。
  叢林中樹木的樹椏都被沈重的雪壓得彎下枝頭,承受不住的就立時斷裂,清脆的一聲,掉落在柔軟如鵝毛的雪地上,但傾刻間又被埋在了持續不斷飄落的雪粒中。
  一片蒼茫中,那個豔紅色的身影出現的突兀異常。
  火紅色的髮,火紅色的皮裘,胯下居然是一頭通體雪白,毛色銀亮的巨形狼,銀色的狼在雪叢中迅速的穿行著,讓騎在它身上渾身如血一樣紅的人影帶出一抹幻彩,也讓看見的人眼中不由會露出不相信的眼神,他和牠猶如幻像,又猶如雪中的仙靈,美得不真實。
  但是事實上是不會有任何人看見他們的。
  在這片禁林中,凡是還想多活幾年的人都不會不顧性命冒冒失失的闖進來,他們並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些什麼,只知道若你還想有活到老的意思,就少有好奇心。
  這句話自然而然就阻止了某些膽子小,也沒什麼水平的人,可例外也總是會出現的。
  銀狼放慢了腳步,輕悠悠的踱著步子邁到那個睡在禁林口一棵樹下的人,微揚了揚頭,帶著詢問的眼神望著穩穩坐在牠身上的人,那個紅髮如血的年輕人,俊朗端正的臉龐。
  紅髮青年輕巧的從狼背上躍下,高大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伏近正在酣睡的人,輕輕皺了皺眉,道:“真在趣呢,居然會有人在這睡覺!”
  銀狼呼著熱氣,似乎笑了笑。
  紅髮青年一臉煩惱,有人在他的家門口睡著了,叫醒他似乎不妥,要把他送回去也不知道在哪?他還真想不出怎麼辦,轉過頭去看自己那位朋友,銀狼親昵的探過頭,蹭了蹭他身上的皮裘。
  “啊!對了,他這樣睡一定會凍死的,我又不能叫醒他,但只要把這件本天才最好的皮裘給他蓋上就一定沒問題!果然還是你最聰明呢!”說著,一邊笑著按住銀狼的頭,狠狠的親了它一下,也許因為發出了過大的聲音,那個還在睡的人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輕輕念出兩個字:“銀狼……銀狼……我會找到的!”
  紅髮青年立時警覺起來,一把護住身後的狼,眼神中滿是戒備之色,但那個人只是發出了幾句夢話,就又睡過去了!
  紅髮青年見半天沒什麼動靜,而身後的銀狼開始催促他天色有些晚了,不情不願的他快速脫下身上血紅的皮裘,輕手輕腳的蓋在那個人的身上,本想就這樣走了,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話,“我是不想你死在我家門口,但本天才告訴你,如果想打銀狼的主意,本天才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騎上銀狼,一人一狼迅速的消失在越下越大的風雪中。
  他們的到來沒有人知道,只有那件紅色的皮裘以不為人知的方式遺留了下來。

  流川呆呆的坐在廳堂裡,炭盆裡的火有些熄了,他都不知覺,只是呆呆的,看著腿上放的那件皮裘,他已盯著這件皮裘看了足足有三天了,從他自禁林回來以後就夢遊般注視著它。
  紅如血,襯著他蒼白的手刺痛人的眼睛。
  澤北悠悠然踱著方步閒適的走了進來,看著流川,也看著他腿上的皮裘,想說什麼,卻還未出口,又咽了回去。
  而流川卻在下一刻站了起來,飛快的奔出廳堂,澤北在他身後叫道:“少爺又去見他?可是少爺你是見不到他的!”
  流川連頭也沒回,冷冷道:“那是我的事!”牽過馬,一躍而上,絕塵而去。
  澤北望著越來越遠的身影,輕輕拍了拍手,立刻有十幾條白影從四周竄出,澤北閉上眼睛,淡然道:“跟著少爺,必要時……殺無赦。”
  “是!”話音剛落,十幾條人影剎那間又消失不見。

  流川快馬加鞭,心跳得比馬蹄還快。腦中本上一片空白,卻莫名想起小時母親和他說的一個故事。母親拉著他的手說村子裡本住著一家三口,都是人中之秀,長得美若天仙,他們有一個小兒子,機靈討喜,更是生了頭豔如朝陽的紅髮。但有一天小孩子被一頭狼叼走了,父母去追,幾天下來沒有回音,直過了一個月,村子裡的人才在某天大早,村口的牌子下發現他們的屍體,一看就知道是被野狼咬死的,就是不明白為何會被拖回來了,而他們的小孩子從此音信全無,很多人猜測也許是被狼吃了,可至此以後那片林子裡卻不時會有人看見一個紅頭髮的人,騎著一頭很大的狼,但他們從不攻擊人,反而有時會幫助那些遇難的。所以又有人說這一定是那個小孩子被救了,就在林子裡住下了。那時的流川很小,所以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如果真是這個小孩子,他為什麼不回來。母親淺淺笑了笑,但笑容中卻著說不出的淒涼,輕搖了下頭,幽幽道:“他雖然還小,但也知道自己的父母不在了,如果再回來也不會有人照顧他,與其這樣生活,那倒還不如一個人住在林子裡來得快活自由,更何況他似乎還有一個很不錯的夥伴。”
  流川眨著眼睛,忽然想如果他遇到這個小孩子,就一定要把他帶回來,因為一個人生活在那寒冷如冰的世界裡是異常孤單,異常寂寞的。十幾年下來,他一直在找,一直在找,他不放棄,所以,這次,一定要成功。
  他,一定要找到他。
  流川對禁林外的樹林簡直比自家的庭園還要熟悉,幾個轉彎,拐到了禁林口,他拉住韁繩,跳下馬,輕撫著馬背,把臉湊上馬的頸項處,道:“你先回去吧!今天我也許不會出來了,不,也許以後會出來的可能性都比較低,所以,你不必在外面等我了!”
  馬兒打著旋兒,噴著熱氣,前蹄不安的輕踏著,似乎不願走。
  流川拍了拍他的頭,道:“走吧!你一直呆在這不好,要不,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帶那個人一塊回來,好不好,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馬兒還是不願意的蹭著流川,流川一揚眉,道:“快走,難道想我趕你!”
  流川豎著眉,馬兒怕主人真生氣,也只有一步三回頭的戀戀不捨得走了。流川深吸一口氣,再重重的吐出,他要給自己斷絕後路,如果外面有什麼在等他,他一定會再次放棄,輸給自己怯弱的心,所以,這次不能再失敗了,他必定要找到銀狼和那個人。
  踏入禁林,同樣是蒼茫的樹木,空氣也是寒冷而稀薄的,但整個人的感覺卻好像瞬間踏進了另一個天地,一個不同於自己的生活之地。
  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又把那件皮裘緊抱在胸前,流川一步步朝前走著,他完全有迷路的可能,他也完全有凍死的可能,或者是在晚上被成群的野狼吞噬,但他還是堅定的走了進來,似乎完全意料到自己會遇到那奇異的組合。而事實也真是如此,他才走了一會,就看見眼前紅影一晃。
  出現了!流川剎那興奮起來,全身的粒子因為激動而泛起。但紅影只是一晃而過,並沒有出現在眼前,流川等了一會,沒有任何動靜,剛想也許是自己眼花了,一把鋒利、寒氣逼人的矛卻在下一刻直指他的咽喉,持槍的人清亮的嗓音道;“你是誰,到我家想幹什麼?”
  流川覺得自己的手在抖,因為高興而止不住發抖,他最終還是出現了。
  抬頭,是他。
  火焰般的髮,怒張著,咆哮著。火紅色的獸皮衣,卻露出精壯的胳膊,在這種可以凍死人的天氣裡,他的臉色卻紅潤如常,絲毫沒有寒冷這種感覺。
  手伸得筆直,手中的矛穩如磐石。
  而他胯下的銀狼柔軟的皮毛在風中翻飛著,亮得像繁星的眼睛更是緊盯著流川,泛著一種不似野獸,更似人類的光芒,讓你不敢流露出任何不軌之意。
  流川轉過身,直視著紅髮青年,道:“我是來還你東西的。”
  “什麼?”紅髮青年似乎愣了愣。
  流川便遞上了那件皮裘,“啊!原來那天是你睡在我家門口啊!”沒有猶豫,紅髮青年躍下狼背,從流川身中接過皮裘,快速披上,大大笑容立刻出現在了臉上,滿足的道:“哎!!還是這件最舒服呢!”
  流川癡癡的注視著那個笑容,像太陽,雪地中的陽光。照耀著這片寒風四起的天地,照耀著快凍死的人心。
  銀狼看著流川死死盯著紅髮青年,輕輕低吼了一下,紅髮青年全身一下繃緊,道:“你衣服也還回來了,那可以回去了吧!”
  “我……”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他何時變成這種婆婆媽媽的人了。但是……流川在猶豫,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可就在他深思熟慮之際,銀狼猛得狂吼,十幾條白影在瞬間竄出。把紅髮青年和銀狼團團圍住,卻把流川隔在了外面。
  流川皺眉,他知道這些人是澤北的手下,他冷冷道:“你們來幹什麼?”
  為首的人卻不回答流川的話,只向著紅髮青年道:“小子,今天我們一定會殺了這頭狼為全村的人除害,它已經咬死很多的家畜,還害死了一個小女孩,另一個差點也死了。明智的最好閃開,刀不長眼睛的!”
  紅髮青年冷哼一聲,站在銀狼的身前,道:“害死了一個小女孩,要不是風那個時候正好在,另一個也一定會死的,那是野狼幹的,別怪在風的頭上,風還救了其中一個。”
  另一人道:“這是你說的,但事實上是有人死了,而這頭狼誰知道是好是壞,野獸終歸是野獸,我們是為村人除害,小子,如果我不識相,就別怪刀劍無情了。”
  紅髮青年氣得臉通紅,大吼道:“你們別亂誣陷人,你們當我不知道,你們早就想要風的皮毛,好做衣服,別說得好聽了!”
  似乎有人臉紅了紅,但為首的人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一揚手,道:“上!”立刻十幾個人縮小圈子,用極不體面的以多欺少想殺了銀狼。
  紅髮青年是好拳難敵四手,漸漸招架不住,而他本身也只是山野的生存之術,和正統的武學終有些差別,十幾個回合下來,右手左臂,腰腿就都有輕重的傷,而他又為了保護銀狼,不讓他受到刀劍攻擊,極盡心力。
  銀狼雖有心幫他,但無奈在眾多好手中也有些力不從心,所以這一人一狼甚為吃力。
  流川一翻手,一把長劍落入掌心,他毫不猶豫的一劍架在那個站在圈外,坐鎮的為首白衣人,森然道:“住手,不然我不敢保證我的手會不會抖!”
  白衣人只感到劍氣吹揚在臉上的冷寒,他並不想死,殺銀狼也是照吩咐做,但在性命攸關的時刻,他也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寧願犧牲一切的人,所以流川才說完,他的手已揚起,大聲道:“全部住手!”
  所有的行動立時停住,紅髮青年喘著氣,和著銀狼噴出的熱氣緩緩上升,又剎那間消失。流川抵著白衣人的頸項,逼迫他跟著走近紅髮青年,然後沖著紅髮青年道:“上去,我帶你們走!”
  紅髮青年狐疑的看著他,流川忍不住輕叱道:“想要牠活命,還不快走!”
  紅髮青年馬上不看流川了,反身上去,一伸手,也把流川拉了上去,只是瞬間的事,二人一狼已離開了那十幾個人,而流川的話語被冷風絲毫不差的傳了過來,“如果澤北問起,你們大可說是我放他們走的。但是你們告訴澤北,讓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沒有人追,一來是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追得上,二來是既然有少爺這句話,就算完不成任何也沒問題了,他們本就不是盡心盡力的人。

  乾燥的木材在火中發出清脆的響聲,火光很強,在廣大的洞中依然能清晰的照亮了圍坐在火堆旁的二人一狼。
  空氣有些沈悶,紅髮青年正在為那頭銀狼包紮幾處胸腹的刀劍傷,銀狼溫馴的趴伏在草葉上,仿佛睡著了一般發出低低的嗚聲。
  流川默然的靠在洞口,冷風從身邊吹過,他卻沒有半分寒意。
  紅髮青年卻突然開口道:“我叫櫻木花道!”
  “……”
  “因為你救了我,我才告訴你我的名字,它叫風!”
  “楓?”
  “一陣風的風,因為牠就像風一樣自由自在,可是,現在我覺得我也許束縛住了牠!”他頓了頓,繼續道:“牠根本沒有殺過半個人,牠只會救人,上一次要不是有風在,另一個小女孩也會被那些野狼吃掉的。但沒有人相信,從沒有人相信!”戀戀的用手輕揉著銀狼的皮毛,而銀狼也把頭擱在櫻木的腿上,安然的神情意於言表。
  流川想了一下,道:“流川楓!”
  “啊?什麼?”
  “我的名字!”
  櫻木似乎愣了一下,然後一下子笑道:“哈!原來你也叫風啊!”
  流川忍不住糾正道:“是楓樹的楓!”就知道他會誤會。
  櫻木怪異的張著嘴,哦了一聲。
  “你知道怎麼寫?你識字?”
  櫻木一豎眉,氣道:“我當然識字,比你識得多,少看不起人了,死狐狸!”
  “什麼!”流川向櫻木移進了些。
  “我說你像狐狸,尖嘴吊眼,不像狐狸像什麼?”
  流川站起來,居高臨下道:“哼!果然是個白癡,說出那麼笨的話!”
  櫻木也猛得站起,指著流川怒道:“你說什麼,你說本天才是白癡!”
  “白癡!”流川惡作劇般繼續重覆著。
  櫻木立刻毫不客氣的一拳招呼上了流川的左臉,而流川自然是來而不往非禮也,跟著一腳踢在櫻木的肚子上,兩個人便順理成章的打作一團。
  銀狼站在火光的陰影裡,靜靜的看著打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眼中閃過的是連人類也無法理解的光芒,那是只屬於牠的光芒。
當流川頂著滿頭的包和滿臉的青紫踏時自家宅子大門時,所有人都驚訝得愣在當場,倒也不是因為他臉上的傷太多,而是他們這些人也侍候這位少爺十幾年了,有些還是從小看著流川長大的,他們從未看到過他們的少爺居然會有一天笑得那麼燦爛,那麼開心,而且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
  雖然那笑容難得一見,但也不能長久,流川在看見澤北坐在廳堂門口時,臉上立刻佈滿寒霜,冷冷的開口道:“如果再讓我發現那群傢伙跟著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個,當然……也包括你!”
  澤北沒有說話,他只是注視著廳堂上掛著一幅畫,流川知道他視線的意義,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現在這個家作主的人是我,而不是我爹,所以,你大可不必費力再去請他老人家了。我沒趕你走,自認聰明的你也應該知道分寸了!”流川說完,頭也不回得步入內堂。
  澤北望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喃喃低語道:“畢竟還只是個毛頭小子,還不懂得薑……是老的辣!”
  流川當然不可能聽到他的低語聲,所以在離開澤北的時候他的心情又開始變好了,他又開始想櫻木,打了一架的他們關係仿佛又更進了一步,櫻木在送他出林子時難得的叫他以後也可以來玩,害流川當時就想緊緊抱住他,但礙於櫻木身旁的銀狼,強忍著這個念頭,流川三步一回頭的走了出去。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又去了。惹得櫻木沖著他吼:才一個晚上哎!你到底來要幹什麼?
  流川什麼也不想幹,他只是想看著櫻木,只是……想看著他。
  他們打雪仗,一塊去冰上滑雪,一塊烤著打來的野味,天南海北的聊著。櫻木告訴流川這林子裡有哪些好玩的地方,而流川也相對的告訴櫻木林子外又是什麼樣的一番景色。
  流川答應櫻木,不。正確的說應該是要求櫻木哪一天和他一塊回去住幾天,讓他可以帶他去城裡,去櫻木所沒去過的地方好好玩一下。
  而櫻木卻總是不願答應。
  可日子依然還是無憂無慮的,快樂的度過。
  但快樂的日子卻似乎總是很快就過去的,幾乎天天和櫻木及銀狼在一起的流川也漸漸很他們熟悉起來,櫻木對流川已經像朋友般的親密,無話不談,無話不說,而且會把前晚上遇到的趣事一件不漏的說給流川聽,似乎想讓流川知道他每時每刻都在幹些什麼!有時還會莫句其妙的臉紅,紅得宛如朝霞,眼神四處遊移著。而銀狼也會時不時靠近流川,安靜的待在他的身旁,雖然不如和櫻木那般的親昵,但空氣是平和而安寧的。
  可快樂歸快樂,人類的欲望總是強烈的,難以抑制的,單純的快樂是不能滿足人類日益澎脹的心和深得連大海也難以比擬的渴求。
  流川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而他也知道自己是喜歡櫻木的,這種心情早已到達了無法自拔的狀態。只想一個人擁有他,只想他看著自己,只希望他會永遠存在在身旁,只想要獨佔他。是的,獨佔,只為自己一個所有。所以,流川每每看到櫻木把頭擱在銀狼背上,或是和牠嬉鬧,嫉妒之心都不不由自主的爆發,他也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有多麼的愚蠢,但他理智是早已不受大腦的控制了。
  那天晚上,天色早早便暗了,流川卻一直沒有走的意思,而櫻木也就隨他去,留他一宿也不是沒有的事。所以,櫻木也同往常一樣準備摟著銀狼睡覺了。
  但他的手才伸出,卻被流川一把抓住,他的嗓子有些啞,道:“今晚……陪我吧!”
  “什……”櫻木的話還未說完,流川的唇就已經欺了上來,霸道的扯住櫻木的雙頰,固定在自己的手中,由淺入深,毫不客氣的侵入,把那柔軟的雙唇禁錮在自己的口中。
  櫻木掙扎,但掙不開,他從不知道流川的力氣居然比他的外表看來大多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這個吻,因為同樣的,他知道自己是喜歡流川的。
  離群獨居的他就像頭孤獨的狼,有著自己的傷口,而這個人卻無微不至的關懷他,愛護他,連動物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人,舊的傷口也許並未癒合,但他卻絕對不會再增添新的傷口了,他也同樣希望這個人能長長久久的陪著他,凝望著他,和他的銀狼生活在這個雪林中的石洞中。
  至少是在這一刻。
  擁有這一刻都是幸福的。
  雙手懷抱住壓著自己的身軀,櫻木的行動默許了流川接下來即將會做的事。沒有多餘的語言,就像自然界的行成般契合,流川的手滑入櫻木血紅皮裘下,不是女子那種柔軟細膩的肌膚,而是男子那種堅韌緊繃,甚至有些粗糙的皮膚,但卻是活生生流川所喜歡的。
  因為他愛的是這個人,而不是一副軀體。
  他想要抱的是這個人靈魂,而非皮囊。
  他為此而激動。
  空氣不安的流動著,幾乎如野獸的兩個人互傳著自己的熱情,汗水早已浸溫身下的草葉,彌漫著情欲的眼神迷離而虛幻,應該是真實的卻又難以相信,就像他們的結合只看得見瞬間,卻望不見永遠。
  銀狼早已靜靜的離開,站在洞口,銀白色的毛在風中飛動著,閃亮的眼睛猶如天空中細密的星辰,牠的眼中閃過一道異光。

  櫻木是從惡夢中醒來的,他又夢見了那一幕,自己的父母被十幾頭狼團團包圍,身上的血就和他的頭髮一樣觸目,但是他卻什麼也幫不上,出不聲,發抖的雙膝根本站不穩,在他的父母最終力竭倒在血泊中,他看見了那頭銀狼,威武如天神,他想呼救,但卻突然發現那頭銀狼身上有一個大大的血洞,血如泉水般湧出,沾在他銀白色的皮毛上,刺得人眼睛睜不開。櫻木忍不住大叫一聲,然後他就醒了。
  這是他小時候的事,那時候他被銀狼所救,但結局卻並不這個夢那樣,銀狼照顧他,把他餵養長大,牠會永遠陪著他。
  本能的反應讓他有不好的預感。銀狼並不在洞中。
  輕輕拉開流川環住他的手,然後寵溺的在他額角印上一吻,他去找銀狼,然後他們三個人就可以永永遠遠,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了。
  “楓!等我找到風,我就會和你一塊回去的!我知道這是你的希望!”

  流川醒來時,第一道陽光正好照在雪地上,雪的折射刺痛了他的眼睛,讓他有一瞬間的失明。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卻發現櫻木並不在身邊。
  披衣,早晨的冷氣讓他不住的想發抖。
  “花道!花道!”他喚了幾聲,卻沒見著人影,銀狼也不知道所蹤,暗猜多數是一塊出去了。本想等著回來,但還是耐不住性子,出了洞,朝著唯一的一條小道走去。
  走了大約幾百米,他就看見遠遠的,白慘慘的雪地上有個紅紅的影子,流川一喜,快步趕過去,卻在到達近身的同時停住了步子。
  櫻木跪坐在雪地上,面前的雪地裡是印著滿滿的暗紅色,血的顏色,而它的主人就是側躺在雪地裡,僵成一團的銀狼。皮毛不再是那麼亮的銀色,可依然在風中舞動,眼睛也不再透出一頭野獸不應該有的光芒,黯淡的像兩粒破碎的珠子。
  牠的身上佈滿了交錯縱橫的傷口,流川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刀劍傷,而他再眼睛四處掃視了下,看見不遠處躺著幾具幾乎被雪同化的屍體,白衣上靠近頸項處的血痕,就立刻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銀狼單獨和這些人交手,殺了他們,但自己也流血過多,力盡而亡。
  而流川也立刻猜想到是誰派了這些人來,他很想轉身就沖回去殺了那個混蛋,但他卻不能再這個時候棄櫻木於不顧,拉扯住櫻木的衣袖,柔聲道:“花道!”
  櫻木沒有反應,雙眼呆滯的看著面前的屍體。
  流川覺得眼睛有些酸,又叫一聲,櫻木忽然開口道:“楓,你知道嗎?我有多重視它!”
  “……知道!”
  “牠救了我,從以前就是,直到現在,牠一直默默的守著我。牠甚至單獨去殺那些想來殺我的人!卻不告訴我……牠是因為我而死的。”語聲哽咽,淚水終於從眼眶中流出,滾燙的淚水滑過冰冷的臉頰。
  “……”流川無言相慰,因為他也親眼看到過。
  櫻木站起身,彎下腰,有些吃力的抱起銀狼的屍體,緩緩道:“楓,對不起,我想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流川震驚,一把拉住櫻木道:“你說什麼?你難道想一個人離開!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你走的!”
  “是嗎?”櫻木看著流川,空洞的雙眸,有氣無力的說:“那你難道希望接下來是看到我的屍體嗎?”
  “不會,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
  櫻木慘澹的笑了笑,道:“不是,我相信你賽過任何人。你知道嗎?你是我除了爹娘,除了風,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我永遠都會喜歡的人。但我也想我們還是分開一陣子的好!你有你需要處理的事,而我也有我的!”
  “不……花道!”櫻木不顧流川的喊叫,自顧自的轉身,抱著屍體,沈重的在雪地裡留下長串的腳印,越走越遠。
  而流川的雙腳卻有如釘在雪地裡,動彈不得半份,他只有叫道:“花道……花道……櫻木花道…………………”淚不知何時滑過衣衫,凍在織面上。
  他到了最後還是沒有得到,就像當初他根本沒有找到一樣。
  那一人一狼還是遠離了他。
  永遠的觸不到。

  三年後,流川坐在自家大宅的屋檐上,靠在幾個盤龍雕花旁,呆呆的望著遠方陰沈的雲層。
  自從那天以後,流川就再也沒見過櫻木,他多方打聽,到林子深處去找,但根本毫無收穫,連影子,或者是幾片碎布都沒有。
  而氣極的他當場就殺了澤北,說穿了他還是窺視他家的財產,那些人根本不是去殺櫻木的,而是去殺他的。澤北當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流川連一分銀子的小帳都未曾放鬆過,早知道澤北作假帳,私吞帳房的錢,還加村子裡土地的稅,想借此一點點敗壞他的家,要不是以前他不跟他計較,念在他是父親以前的舊僕,老早趕他出去,這次,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理由了。
  沒有人敢求饒,也沒有願意,因為沒有人不討厭澤北的。
  可殺了澤北櫻木依然沒有出現,流川不確定,也不知道櫻木是不是在恨他,恨他沒有保護好該保護的一切。
  但櫻木是不是知道現在的他後悔的要死,早知當初就不該那麼放縱澤北,他又怎麼會預料到這樣的一個結局?
  櫻木也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想他,不能沒有他?
  流川的眼睛沒有動,依然凝視著遠方,下人們的話語卻不由自主的傳入耳中。
  “真的有這回事?” 
  “真的,我幹嗎騙你!很多人都見過他。雪白的裘衣,看來好像是狼皮做的,泛著銀光,襯著他一頭西域人般的紅髮,漂亮極了。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村子裡好像也有個紅頭髮的小孩,我猜說不定就是他!”
  “啊!是嗎?他現在在哪?”
  “聽說在城裡,似乎要住上好一段時間,哪天我也想去看看呢!”
  “你都老大不小了,明年就成親了吧!該讓給我去才行!”
  “去你的,你以為你還年輕呢!”兩個嬉笑的下人邊說邊打鬧著走遠了。
  而流川的眼睛卻忽然一亮,跳下地,清朗的嗓音隨即響起:“準備一下,我要進城!”
  櫻木花道,這次我還會找到你的。
  你,和你的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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