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北部有一個中等城市-鐵嶺,在鐵嶺工人街街頭, 幾乎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可以看到一個老頭兒推著豆腐車 慢慢走著,車上的蓄電池喇叭發出清脆的女聲: 『賣豆腐,正宗的鹵水豆腐!豆腐咧──』那聲音是我的。 那個老頭兒,是我的爸爸。
爸爸是個啞吧,直到長到二十幾歲的今天, 我才有勇氣把自己的聲 音放在爸爸的豆腐車上, 替換下他手裡搖了幾十年的銅鈴兒鐺。
兩三歲時我就懂得了有一個啞吧爸爸是多麼的屈辱, 因此從小就恨他。當我看到有的小孩兒被媽媽使喚 著過來買豆腐卻拿起豆腐不給錢不給豆兒就跑, 爸爸伸直脖子也喊不出聲的時候, 我不會像大哥一樣追上那孩子揍兩拳, 我傷心地看著那情景,不吱一聲,我不恨那孩子, 只恨爸爸是個啞吧。
盡管我的兩個哥哥每次幫我梳頭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