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個刻意被陌生海岸滯留下來的棄嬰


眨眨眼，現實上報紙仍舊包裹破碎，已無法反映任何側影髮絲，有些小東西碎了極難處理。上回跌落的溫度計水銀散成顆顆化不去的眼淚，到最後不知如何收拾。

中午翻了翻期中考要考的書，本來想起了綠，答應陪他一起去購買他女朋友的生日禮物，但卻為了學校播放的某一部影片，我改邀請他一起。買了黃澄的冰涼，跟他說了一聲：「抱歉了，我的綠。就原諒哥兒們這次。」溜進漆黑的最後一排，外頭亮白的光已隔絕在很遠的地方，我們太晚進來，冷氣放得太強讓人感受冬天酷，於是和綠縮著身體蜷曲在椅子上。

綠小聲的問我：「關於『妳』，有什麼打算。」我回答著：「答案在心裡。」「害怕？」他問完轉了回去。「也許，因為還無法忘記。」「黑說的對，你是個錯字拼湊，錯過了不會再擁有。自己想想，」聲音的主人沒有看我。

我想到藍說的，她說的沒錯，有些機會錯過了，就不在。混亂。

她應該是有看見我的，但擦身了，相錯過，這對於我也沒什麼不好。以前錯過的東西偶爾會回來，我不奢望也不強求，記憶的片段也不回顧，那好像一晃就過很多年，如同纏繞手指的繃帶早拆了扔在角落，生了厚厚的灰。關於白，我一直是這樣記著，她瞧見了，卻裝作眼前透明，也對，我們沒訂契約，不具有強制束縛，所以我認為公式化的點點頭沒有意思。寧可她先走，由我來駐守望著縮小模糊背影遠去的位置。一個人散步人行道聽walkman很好，寂靜的空空曠曠，由樹陪我一直走下去，雖然一切平靜得宛如車聲咻的規律，但是心裡極泛甜。心裡想著，繼續這樣子，會不會對不起「妳」，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愈向人行道遠方羅列綿延樹影筆直一線走下去，彷彿妳沒有走太遠，彷彿城市裡充赤著妳的聲音，或許是我的想像。但風一吹又柔柔的，我是這樣的棄嬰，直覺我不該存在妳的生命裡。悵然憶起關於戀上碎片的原因，是前段日子在家裡一個人看電視時，聽到一首歌叫做「妳的碎片」，那首歌是這樣講的：


就好像這一切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樣
請將你的碎片留給我，任何有形的東西都好
碎弱的我還無法靠著回憶活下去，若是這個願望能實現的話
想用我的手去觸摸


沒了白，沒了橘，我話的確變了很少。紅曾經跟我說過類似的話。回到家收拾扔下的日曆和雜如垃圾堆的桌面，這是我的勇氣日啊，早早用枕頭把自己矇上結束一天，手機在響，而不想理，讓我埋葬被窩。




關於顏色，總是交錯在每個人的生命、時間與空間。請記得每個顏色，都存在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