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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我很想你
作者: 〝rain 緋〞 日期: 2012.01.18  天氣:  心情:
「你那邊有錢可以借我嗎?」
只要知道我回到高雄後,通常打來不是為別的事
而是借錢,當然,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會讓他失望

阿南是我國小一年級的同學
人生第一個朋友

雖然是第一個朋友,但二年級分班後就從此斷了聯繫
直到了高職,他到了家裡樓下的停車場打工後,才發現我們都上了同一間學校
緣分很妙,對吧?

而都是夜間部的關係,大家都是白天上班,晚上上課
雖然不同班級,但放學後總是聚在一起,我也介紹了當時的同學一起認識
胖胖的身材與小小的眼睛,就算被我們取名為賤兔也不生氣,還因此買了一堆賤兔貼紙貼在摩托車上
他的好相處與對朋友無話說的義氣,很快地變成了我們的中心人物
無論那時我們多麼的玩、多麼的瘋,大家卻都有個共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藥,絕對不碰
總總的總總,只差沒燒黃紙斬雞,當然要老套的歃血為盟。

還記得當初我因為某些壞習慣
讓周遭的朋友反彈,也是你站在我身邊,陪我改過
你對我的好,我沒忘記過

「今天小胖會變成這樣你要負一半責任。」他哥對我這樣說

阿南沒有出眾的外表,國中的叛逆讓他培養出了一身的流氓氣息
吸菸、翹課、打架,讓他不只進教務處像進自家廚房,更是我們那區派出所的常客
所以南媽很放心他與我一起,她總是說我冷靜、不惹事
可惜的是,我不打架是因為我怕死,只能強迫自己想出不丟面子又不失裡子的辦法出來
但阿南從不取笑我這點
他知道我與他的路不同

但那條路卻不適合他,以黑道來說,他過於善良
最終只能到小混混的階段,逞兇鬥狠

他的外在因素讓他的感情路不順
有一次當他看上了一間水果店的店員
我做了一件我至今後悔到底的事:我幫他要了那女孩的電話

作媒人要知道雙方的性格與價值觀,我只了解其一
那女孩單純到對叛逆嚮往,跟阿南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可以狐假虎威
他都知道,但女孩清純的外表掩蓋了他的眼

交往試用期到期的原因:「你不夠帥。」

這是我事後才知道的,交往試用期
如果早知道那女孩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說甚麼也會勸阿南放手
愛一個人的感覺卻讓他害怕被拒絕
他害怕那女孩任何一個不開心的情緒是因他而起

我懂那樣的感覺

此後,他注重自己的外表更勝於自己的荷包重量
見人買新衣服也要買
見人換新飾品也要換
髮型、眼鏡、穿衣

唯一沒變的是流氓性與脾氣

這些東西讓他交往到了與他年紀相差甚遠的國中女孩
那年,他高三

不是我看不起國中女孩,而是一個高三生去交往一個國中女孩
我相信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說是愛到了沒辦法
更像是騙到手的成分居多

而在感情中,我講出口的話更沒說服力
說完只會得到一句:「你換女友的速度比我換衣服還快!」

但是我不會讓我的女友在外面惹事生非後再回來哭著要你去打人

這句話...我沒說
終於,出事了,在我離開高雄到外地讀書的一年後

「小胖出事了。」慶仔在電話那頭對我說

恐嚇嘞索外加傷害,對象是國中生
兩個跟他女友一起照大頭貼的國中生

但心裡卻更加的不安,傷害罪我可以理解
這是他的脾氣

恐嚇嘞索,突然爆出這一項,上聯咧?

掛上電話後,我馬上打電話給在警局做行政的母親,詢問一些相關問題與刑責
回到了高雄,隔天一早,跟著慶仔與南哥趕到派出所
見到了新聞中常常見到的長椅
他坐在那,手上跟長椅多了一個常見卻讓平常人無法意會的手銬
這算甚麼?

我靜靜的看著他
厚實的肩膀如今卻看得見鎖骨
原本乾淨的胸膛卻多了個難看的鬼頭
而他,卻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生氣的情緒很快充斥我的腦袋

我轉頭看見了那個女孩
於是我把她叫到了外面
壞人,我做

我要求她離開阿南
或許心理逃避的把所有責任都歸於她
但如果兩人真心再一起又怎會忍心另一人如此墮落呢?

她默默地點頭,縱使我知道她不想事情變成這種局面
她默默地流淚,縱使我知道她也無能為力

回到了局裡,我把結果告知了阿南
他錯愕的抬起頭,眼神中有憤怒也有不解

「兩人個真的要在一起,應是彼此成長。」

不知道他是否理解,他給了我一個擁抱
他的手,依舊被銬在長椅上
那個擁抱,很痛

接下來是移交到地方法院,南媽沒有坐在階梯上
而是路邊花叢的磚塊上,白頭髮,更多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丈夫外遇,兩個兒子雖不成才但也算孝順
沒直接傷害到家裡,而是間接做了最不孝的事
在她心裡一直認為,阿南跟我在一起就會變好
卻不知道他已經跟我斷了聯繫,很久
她拿出了跟工廠老闆借的三萬要幫阿南交保
南哥手中拿著借款,心裡滿是猶豫

「現在保他出來也只是回家幾天,之後還是要等候開庭,他是初犯,應該會被判緩刑才是。」
手中的錢,我知道對他們家來說是多麼重的負擔,南哥才剛當完兵,準備考公職,南媽每天早上三點起床去早餐店上班,下午又到工廠上班,阿南自己賺的錢不夠他花用,用這些錢去換來幾天的自由,卻要他們一家人辛苦大半個月,我勸南哥讓阿南在拘留所裡面待幾天,讓他冷靜一下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但我媽心疼他這個兒子。」我無語,終究還是交保了。

毒,始終是我的禁忌
我無法忍受我認識的人跟毒品有任何牽連
縱使毒品對那些人來說是過去式,碰過就是碰過,這就是事實
他為何要恐嚇嘞索,一個普通國中生拿得出七千去負那所謂的遮羞費?
連遮羞費這詞都用上了,根本悲劇

我不清楚那女孩有沒有一起接觸藥物,那不是我的關心範圍

此後我斷了與阿南的聯繫,頂多偶而回到高雄到他家看看南媽
而他與那女孩也是在事件後的半年才分手
那時候,阿南跟我說了句:「我回來了。」
「誰回來了?你別再讓你媽哭泣就好,她真的累了。」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很想你
想再一起不顧他人目光的在街上玩耍
想再一起不顧他人目光的在騎車時大聲歌唱
一起為了某件微不足道,但在若干年後我們想起嘴角會上揚的小事而全心投入

我很想你
在你把那該死的東西戒了之前,這句話就先保留在我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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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2-02-04 17:28
她, 43歲,新北市,待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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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2-02-04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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