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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那晚,妳跌進了我的地圖裡
作者: 阿光 日期: 2009.10.25  天氣:  心情:

那晚,妳跌進了我的地圖裡


  緊緊握著方向盤。南下,北上?
  外頭空氣很涼,搖下車窗,經過一站又一站的綠色收費站。卻再也看不清楚交流道標示的中文字。也許南崁? 也許后里?
我沒有迷路,只是,只是找不到妳而已。

  誰能告訴我,該前進還是退後。或者是原地不動?灰色的凌晨,讓我離開妳的世界,
今晚就這樣吧,孤獨也無所謂,左手邊的海岸線,延長再延長了多久。已經看不見妳的臉,又怎麼看的見自己?等待是漫長的。
風中帶著的,如同公路上承載的故事…。失速而令人絕望。

  斑駁的底片快轉,回到我們第一次的約會,微光燦爛的咖啡櫥窗,妳像是洋娃娃般的表情,甫一踏入咖啡廳的我瞬間傻了。
談話開始的時候,她嘴角上殘留的冰淇淋漬,伸手替她抹去,她略為驚喜的表情,漾起彎月弧度地笑容。

  我沒辦法專心。看著她微微淡黃沾著因為一點細雨而服貼的頭髮,六神失了三魂。
她對我說著因為看到村上春樹的< 挪威的森林 >裡頭的幾句話而苦惱。
於是她開口問我:阿草,妳知道為什麼戀人總是要這樣嗎,她翻開了書的某一頁,指著內容,用渴求的眼光望著我。


內容是這樣的:

「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永遠記得我。」


她說著:

「我不懂,爲什麼戀人總是要這樣。
用無辜的眼神強迫對方完成你想的事。
諸如承諾這類等等。

我總認為心甘情願才是最貼近愛情這兩個字。
如果在上頭綁上承諾的繩子,讓它更牢靠,那都是

不信任的緣故。」


我微微一笑,告訴她:


「或許。我們都錯了。
偶然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鄉間小路,那殘廢一半的夕陽。
好美,心裡暗暗讚嘆。也許你覺得這類景色很稀鬆平常。
但隨著越長越大,接觸了所謂華而不實,糜爛的飄邈,
我們卻開始漸漸喜歡上平凡的事物。就像是一杯白開水,
早餐是火腿和蛋,和躺在家裡一整天那些,那是種踏實感,難以言喻的

安全感。

嗯?安全感…我想這就是事情的癥結了。
承諾之所以會出現,不正是因為這三個字。
不管那是段怎麼樣的愛情,可能是師生戀,或老少配
甚至從門不當戶不對到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我們都欠缺著或多或少的安全感。

如果今天另外一半總嚷嚷著要你給他
地老天荒的承諾,先慢下來等等。
別覺得他幼稚,膚淺。
先問問自己是不是也很嚮往安全感。
其實這都是我們的錯。
因為渴望安全感如她的我們總巴著它不放。
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不是嗎?」

她笑了,給了我一個擁抱的眼神。我則是向服務生在點了杯香草拿鐵。


約莫到了夜色濃郁的九點,我們在電影院,
在售票口拿了兩張票後,我們拎著兩杯飲料,
走進了兩個小時的故事裡。

核對票根上的號碼,尋找屬於我倆的位置,
依序坐下後 關掉所有對外聯絡的方式,
靜靜等待 ,
這場沉默的開始。

片頭一向是無所謂的預告片,
而這時候總是需要許多窸窣細膩的耳語點綴滿場電影院。
而我們呢?

妳靜靜偎在我肩旁,我感覺到你的害羞與想要嘗試又略為退步的不確定感。
我用鬍子在妳髮際摩擦,妳紅著臉不敢看我。
借於我倆之間的,
是兩顆心臟的距離。

省略故事的背景,人物,地點,內容
對於這場電影我可以說是充分地了解。
關於他的音響設備,
出入口的開關次數,
或是逃生的方向,
尤其是身邊妳的體溫,呼吸頻率,紅了眼眶的次數。

我都瞭若指掌。

唯獨我看不出來的是這部片的結局,
彷彿堆砌到正精采處時便在導演蓄意的謀殺下,
整齣劇竟走到了盡頭,
安排了觀眾們一雙雙困惑的眼睛,
轉身望妳,
在拭去妳眼角未乾的淚痕後,
我牽著妳的手,步出了這故事的最後。

斑駁的膠卷底片持續快轉,又回到了現在,你離開我的幾年後。。。


現在的我隻身一人走在海岸邊,
點起一根菸,凌晨三點,妳關上燈,猶如魔術師最熟練的把戲將黑色屏幕拉上,
世界就此安然睡去,沉穩一如魚腹之夢。

  潮汐聲不斷拍打耳朵成屢屢不安的潮浪。
曾經幻想著遙遠的燈塔保有世界上最不能說破的秘密,例如:海豚如何說情話,
或者海是怎麼從黑色變成藍色等等。

  但這些都不再重要了,畢竟妳已經離開。

  寫過給妳的情詩都開始慢慢剝落,曾經共處一室的房間遷徙成一座孤獨的危城
──再沒有人進得來,也沒人出得去。

  我並不是天生如此絕望,也曾努力翻找你捨不得帶走的幾個星座,仰望,
然後試著旋轉,好擰出一點那些還沒蒸發的溫柔。可惜的是到最後我才明白,
我們的愛與距離無關,就像隸屬於月球的愛情,站在三十八萬四千公里外,
用四十六億年等待悲哀。
  
  
  凌晨三點,我反覆抽自己終漸成為一個密閉的菸灰缸,
好讓那巨大徬徨的無力感,潰散然後消失在胸口的肺臟。靜靜等待無人過問的死亡。




後記:

那晚看不明白的電影,
幾年後的今天,我想起了一些當晚的事情:

在小徑回家的路上妳沉默不語。
而我什麼都沒說,
直到在妳家門前我才看透,
在導演蓄意謀殺的手法下而走到盡頭的電影,
正如我倆的愛情,

在絢爛中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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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09-11-02 19:29
她, 43歲,嘉義市,教育研究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9-11-02 07:50
她, 43歲,桃園市,其他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9-11-02 00:19
她, 43歲,桃園市,其他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9-11-02 00:47]:

謝謝^^"~ 我還會繼續寫的 請持續鎖定啦 哈哈

 
時間:2009-10-30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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