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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還是老樣子
作者: 夏滿心	日期: 2014.03.18　　天氣: 　心情:

　　　　　　　　　　　　　　　　　　　　　　　　　　　　　　　　　　　　
　　　　　　　　　　　　　　　　　　　　　　　　　　　　　　　　　　　　　　　　　　　　　　　　　　　　　　　
　　　　　　　　　　　　　　　　　　　　　　　　　　　　　　　　　　　　　　　　　　　　　　　　
　　　　　　　　　　　　　　　　　　　　　　　　　

農曆年後的第一件事，我把家裡所有的白光燈，換為暖黃色調，
卸下了舊燈泡，全扭上新的。我其實討厭過在那樣的光線下，好像什麼也看不清，
可卻又在最近莫名地喜歡上了。就覺得，那裡藏有一個不那麼蒼涼的世界。

三月，緬懷的心情早已逐漸淡去，再說些什麼感傷或是砥礪的話，都是多餘，
那些因緣而生的失落與幻滅，譬如激亢，又譬如脆弱，其實年年神似。
即便如此，我還是斷斷續續地為自己留下些文字，這或許是我唯一可以和自己交流的方式。

下樓，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才知道雨已經下了好一陣子，
白天進黑夜出，好像屋子以外的世界，都與我無關。想買杯熱咖啡，被手挽著一袋又一袋的婦人插隊，
喧譁軟儂的鼓譟在耳際此起彼落。走出丹堤，在路的一旁，有輛馬達聲浪奇大的小貨車停歇，
滿滿的鳳梨成堆、草莓成籃，卡車裡的小燈泡在雨絲中搖晃，城市擾嚷不斷地攪拌耳旁，
讓心顯得浮躁。我盡量忘記自己，頭正一敲一敲地疼著。

我其實怕吵，尤其在需要安靜的時候。
倘若一個沒有鞭炮聲的新年，那才是我會喜歡的。

可偶而我還是會想念在孩提時候，回到母親老家的那一段情景，
彷彿永遠都是好天氣、在田地和溪澗裡穿梭的野孩子、不分時辰啼叫的公雞、
怎麼玩都不膩的撲克牌遊戲，有時鬧脾氣，然後再和好。

還有得連續吃上幾天的年菜，和沒有座位的陌生親戚，面面相覷，
在那年除夕，還讓鞭炮耳鳴了好幾天，無名指也被炸傷。

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返回從前那些個叫我懷念的情景了。
有些時候，只要經過中山橋，就會撇過頭再看一眼兒童樂園，從前那個小女孩在遊樂園裡嬉戲的身影，
是我企圖尋找的。飛天椅、碰碰車、鬼屋，以及在摩天輪上的驚呼尖叫，似乎還迴盪耳邊，
至今我依然可以回味那一段下墜的驚怖，一顆心像似要彈跳出來，彷彿還瞧見自己高高地坐在摩天輪上，
望著眼前的河水湍湍。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你還是我，總會想起從前。
原來人是會懷念過去的生物。

而我的壞毛病還是老樣子，飄飄浮浮的，
趕稿的盡頭明明還見不著邊，心卻不知道飛往哪裡去了。

大概，還在荷克特街上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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