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潔的　愛

　　小翼工作的出版社在七月初也出版了報導潔的雜誌，潔看到雜誌之後感到十分高興，一直打電話邀約小翼要請她吃飯。

　　潔的用心良苦，她邀請的人不只有小翼，也請了鴻跟我。

　　約在大飯店吃飯，鴻難得地開車接小翼前往，我獨自開車到飯店，一進入餐廳，小翼與鴻都到了。

　　請客的主人潔由於工作繁忙，遲了點才到，一到餐廳卻又讓我們驚艷。潔穿著一襲桃紅色的低胸小禮服，襯著白晰細緻的肌膚吹彈可破，臉上化著濃妝，將她原本就很漂亮的五官描畫得更加明艷細緻，一雙修長的美腿裸露著，足蹬一雙銀色高跟鞋，快步走來時，身上飄散的香水味更是吸引著人無法忘懷。

　　潔笑著打圓場。

　　『下午我們公司招開一個記者會，家族大老交代我一定要出席，我從記者會直接趕來，沒換衣服就過來，沒嚇著你們吧？』

　　『潔工作那麼忙還記著我們，是我們的榮幸呀！你穿得這麼美，是在場的男士的福利啦！』

　　小翼笑著指指我跟鴻，潔也微笑以對。

　　我心念一動，覺得今晚這一餐，潔是別有用心。

　　點完菜後，潔開始問起鴻課業上的事，畢竟潔在電腦資訊業算是鴻的前輩，總是可以指點一些經驗。

　　『鴻，你今年拿到碩士學位之後，有考慮找工作嗎？要不要到我公司來工作？』

　　潔的口氣雖然溫和，臉上也掛著笑容，眼神卻是銳利無比，鴻好像感受到情況不對，臉色微微沉了一下。

　　『謝謝你的好意，我目前還沒有想到工作的事，家裡的人希望我能再讀書，我也這麼認為。』

　　『是嗎？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森，你說是嗎？你雖然現在年紀還小，但有沒有想過將來的事呢？』

　　潔像極了一隻向侵擾她土地的雄獅宣示主權的獅王一般，暗喻鴻與我的無能為力、展現她的實力雄厚，雖然她的外表是如同維納斯女神般妖艷迷人的女人，但她的內在卻十足是一個男性霸王。

　　菜上來了，潔挾菜給小翼。鴻和我交換了一個眼色。看來鴻也發現到潔的不對勁。

　　潔在我與鴻的面前完全不隱藏她對小翼的愛護與渴望，那是只有男性才能理解的一種氛圍。那是男性在對心儀的女性才會做出的舉止，所有的男性皆然，其他的男性一看就瞭解。

　　鴻對我搖搖頭，他選擇不反擊。我知道他不想讓小翼難堪。

　　我則是想看清楚潔的真正目地，她到底將誰當成真正的敵人？

　　潔用眼睛觀察著我和鴻的一舉一動，她笑著，卻突然發問：

　　『鴻，你是真心愛小翼嗎？你能夠保證你們的將來嗎？』

　　『我想這不需潔小姐費心，我跟小翼是兩情相悅，彼此是真心愛著對方的。』

　　『那麼，森你呢？你是不是真心愛小翼？』

　　我的臉瞬間脹紅，我不敢看小翼，只是冷笑著。

　　『我跟小翼只是好朋友，最多就是朋友一樣的喜歡，沒別的。』

　　潔意有所指地對著我微笑，並點點頭。

　　這頓飯吃得並不愉快，小翼與鴻尷尬地提早走了。我也跟著要走人，潔卻叫住我：

　　『森，一起走，我有話跟你說。』

　　我與潔一起走到停車場，她拿出煙抽著，也遞給我一根煙，我沒有拒絕。

　　沉默了一根煙抽完的時間，潔開口了。

　　『剛剛你在說謊。其實你很愛小翼，看見鴻牽著小翼的手，你嫉妒的快要發狂。不是嗎？』

　　『沒錯！我承認。』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也愛著小翼，我無法忍受有別人得到小翼愛慕的眼神。我看見他們，我幾乎要發瘋了！』

　　『潔，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要你成為我的盟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共同的敵人？你是指鴻？你想怎麼樣？』

　　『分開他們，讓小翼恢復單身。』

　　我的心臟猛烈跳動起來，我向潔討了一隻煙，點燃之後深深吸進肺部。我很難掩飾自己的心虛，潔這女人真的很勇敢，明確地說出我內心深處所想的事情。我的心在掙扎著，我的眼前浮現出小翼快樂的笑容。

　　我希望小翼是幸福的。理智戰勝情感，心中的天使擊敗惡魔。

　　『不好意思！我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潔惡狠狠地瞪視我，撂下狠話。

　　『不感興趣？你在自欺欺人！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

　　我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將潔與她的憤怒丟在腦後。

　　開了一段路程，我停下車子，想起潔的種種言行，不由得一陣寒意從腳底一路竄到頭頂，那就是潔對小翼的愛？

　　相對於這樣的潔，我對小翼的愛又算是什麼？

小翼

我愛你

我不會比別人少愛你

7/8/1999

標題：安祖　與　鴻

　　深夜，我的手機響起。是小翼打來的，她不曾在這時候打電話給我。

　　『森，我是安祖，到新莊來，我有事找你。』

　　驅車來到小翼的住處，來開門的果然是安祖。

　　她穿著一件男生的白色綿質襯衫，上面三顆扣子沒扣，襯衫底下什麼都沒穿，隱隱約約露出她傲人的好身材。

　　我一把抱住她的纖腰，冷笑著。

　　『怎麼？這麼急著叫我來只是為了勾引我嗎？』

　　『我是勾引了一個男人，不過不是你，半小時前我在這裡勾引了鴻。』

　　我放開安祖，不悅地看著她。

　　『你遇到鴻了？就在剛才？你對他做了什麼？』

　　安祖抽起一根煙，斜睨我一眼，笑著說道：

　　『你吃醋啦？當我醒來時，我身上就穿著襯衫了。我看見鴻坐在床邊看書，心裡的確有些驚訝，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當時襯衫裡還有內衣褲跟一件背心，不過我到浴室去脫掉裡面的衣物，然後我試圖去勾引鴻。

我猜小翼原本就有這企圖，要不然她不會穿成這樣；我假裝是小翼的樣子，從背後抱住鴻，然後慢慢地親吻他的臉頰，輕輕地將嘴貼近他的嘴，他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也開始有回應，緊緊地抱住我，回吻我的唇。

我看他這樣子，就將雙手向他胸口遊移，開始去解開他身上襯衫的扣子，他沒有推開我的手，雙手攬著我的腰，開始親吻我的臉頰跟耳朵。我猜之前小翼跟鴻已經進展到這階段，就放心的將手伸進鴻的衣服內撫摸他。

我將嘴唇貼上他的唇，忍不住將舌頭伸近他的口裡，去舔著他的舌。我看見他皺起眉頭，還以為他終於受不了這些誘惑，準備要脫去我的衣衫。

想不到他捉住我的手，將我貼緊他身體的身子推開，不悅地說道：

「你不是小翼！你是誰？」

「你就將我當成小翼又如何？你不想享受接下來的一切嗎？」

「不！我和小翼認識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以禮相待，我不會想要她這樣廉價地將身體交給我，我早就懷疑她身體裡住著別人，想不到另一個人是這樣邪惡的人！」

「少來！別在我面前裝清高了！每一個接近我們的男人不都是想要這副身體嗎？你以為你會是例外？」

我猛力地勾住鴻的頸子然後去親吻他的唇，他想也不想就推開我，厭惡地看著我，然後轉身就開門離開房間。』

我聽著安祖的敘訴，心裡的妒火開始竄上胸口，我不喜歡安祖這樣去勾引男人，尤其對象是我最嫉妒的鴻，而且鴻竟然可以拒絕這副小翼身體的誘惑？我又妒又恨。

『安祖，你真可惡！』

『我是可惡，可是你正喜歡我這樣可惡啊！』

她將我最愛的身驅貼近我，然後親吻我，我的慾望猛然冒了出來，我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我一把扯開她的襯衫，將臉頰貼向她身上最柔軟的地方。

安祖一邊親吻我的頸子，一邊呼吸急促地說著：

『最可惡的是鴻，他竟然敢拒絕我，我一定會讓他不好過！森，我們來破壞他跟小翼，讓他們都不好過，好嗎？』

我迫不及待地讓我身上最堅硬的東西進入她的身體，開始用力地在她身上抽送。心裡莫名地高興：這是第一次安祖與我心靈相通。我承諾她：

『當然好！我們來拆散他們。』

我在電話裡提到小翼，鴻便答應與我見面。

我到他學校看他，與他在校園裡面談。

看來那天他讓安祖求愛時是嚇壞了，鴻的臉色有些壞。

『森，你說要談小翼什麼事？』

『我想你也猜到了小翼的狀況，她的確是得到精神方面的疾病，是解離性多重人格。』

『解離性多重人格？也就是說她身體裡另一個人是那天我看到的那個人？』

『是的。她得到這疾病的原因，是因為她在五歲時被鄰居少年集體性侵犯，她的大腦在當時為了保護她而即時創造出堅強的第二個人格，替她承受當時的傷害。』

『你怎會知道這件事？誰告訴你的？』

『正是你覺得邪惡的她的第二個人格告訴我的。當時也是因為這個人格，小翼才能夠撐過那段時期的痛苦，而成為你現在看到的小翼。你要感謝安祖，我們可以認識小翼她居功至偉。』

『森，我現在大腦還不是很能接受這些事情，給我一段時間消化。』

鴻不知道的是，他所要面對的不止是單純的小翼與他們的愛情，還有小翼身旁虎視眈眈的我們，都一起要鴻消失在小翼身邊。

我拍了拍鴻的肩，要他振作。

鴻，接下來才是你要面對的事實，那是你所無法對抗的世界，那才是地獄。

小翼

我愛你

7/23/1999

標題：協議

　　我知道這一天終將會到來，潔找上我，約我到她家去談談。

　　自從知道潔對小翼的感情之後，我明白這女人不會放棄小翼，也不會放過糾纏小翼的我。

根據潔給我的地址，我將車子開到天母，看到一棟1980年代興建的高級大廈，有著簡潔的線條及略顯老舊的現貌。

潔示意我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她在這棟大樓有兩個停車位。

我步出車外，走到停車場的電梯前。我承認現在我很緊張，就要跟潔交手了，要是輸了，我將失去小翼。

狡兔必有三窟，這裡就是潔的其中一窟。

　　潔開了門，我走進戰場。

這種雙拼大樓每個單位都有四十坪，潔擁有同一層樓的全部，八十坪的房子有四房四廳四衛，潔喜歡寬敞的空間，打掉原來的房間變成大客廳大餐廳大廚房，裝潢成她最愛的紐約雅痞風格，主臥室並不是很大，但衣帽間與浴室卻大得驚人。

客廳的牆是個人風格很強烈的深藍色，簡單放著一組黑色皮沙發和一張玻璃茶几，沒有電視，電視桌上放的是一幅畫，一個裸女眼帶睥睨地透視著每一個初走進這客廳的人。

我的心臟跳得急又強烈，這戰場是不適合我的，這裡是潔的地盤，我慌張的想逃。

『請坐。喝茶還是咖啡？』

潔穿著優雅又瀟灑的白色POLO衫，一條藍色牛仔褲，將她的身形襯托得更姚窕。她臉上雖然有笑容，眼神卻透露出她不可侵犯的意圖，她才是主宰這一切的造物者。

一杯咖啡放上茶几，潔端著另一杯咖啡輕鬆地坐進沙發。

『說吧！你約我來有什麼想法？』

『不要太著急，年輕人。先喝杯咖啡，這是我托人從產地帶來的好東西。』

潔還是故作輕鬆地與我說話，但我看得出她開始緊張了。

『你還是先說清楚你的企圖，你明知我在你面前是不可能輕鬆的。』

『森，你還真是直接啊！沒錯，今天我約你來是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商量？你的字典裡有這兩個字嗎？』

潔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聽到我這樣說，笑了。

『的確，從小到大我一向是要什麼有什麼，不必開口跟別人商量。可是這一次，我需要你的協助，你知道的，上次我和你提過了，幫我拆散小翼與鴻，讓小翼恢復單身。』

我看著她，心底浮起驚訝：潔怎可以將自己的慾望如此赤裸地表現出來？多年來我只敢望著小翼而不敢說出口的願望，她卻輕易地說出來。

潔看著我，突然將身體靠過來，她的臉向我的臉移動，我不敢動，一陣香味飄來，潔的唇吻在我的唇上。

她往後靠，一臉認真地說：

『這是我向你下的戰書。森，你願意接受挑戰嗎？』

我將驚訝收起，開始認真地思考潔的話。她說的正是我想做的事，也是安祖想做的事，我知道這樣會讓小翼很痛苦，也有可能會失去小翼，可是，眼看著鴻一步步帶小翼離開，我寧願小翼短暫地痛苦，讓我往後一輩子的時間帶給小翼幸福，這是我願意做的。

我想，我可以和潔合作。有她的家世背景做後盾，可以跟鴻談的條件也可以增加籌碼。我利用潔，潔也正在利用我；只是最後我跟潔之間，不知誰才是最後贏家。

『好，我願意接受挑戰。我們合作吧！』

潔伸出手，和我握手。這個惡魔的協議，生效了。

『不過，我得先將小翼的狀況告訴你。小翼的狀況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

我將小翼的過去，包括她最不想為人所知的一切都告知潔，隱瞞了我和安祖的承諾，其他我所知的都告訴潔。潔果然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只見她略為揚起眉，沉著地點頭，然後說句「知道了」做結尾。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這讓我更加愛憐小翼；我相信你也跟我一樣，森，讓我們開始下一步。』

『潔，你想怎麼做？』

『既然小翼的狀況這麼不穩定，而且鴻也知道了小翼的事，他們之間一定會出現矛盾，我們只要利用這矛盾就可以輕易擊垮鴻了。』

我點點頭，沒有錯，潔的思考模式真的較跳脫常軌，她直接補捉到重點，鴻也是一般人，面對如此不一樣的小翼，沒有堅強的意志力一定會產生懷疑，懷疑自己的能力與不確定的未來。這一點，將是鴻嚴重的致命傷。

『這些矛盾將會很快發生，因為鴻只是高估自己能力的年輕人。』

潔以肯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我心虛地聽著，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跟鴻一樣？萬一將來我輸給了潔，我的下場也將跟鴻一樣吧！高估自己的能力？我是不是也犯了相同的錯？

我看著潔，心裡忐忑地想著。

這惡魔的協議，將帶給我、潔、鴻和小翼怎樣的結局呢？

小翼

我愛你

雖然我是不顧一切地想要得到你

8/25/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