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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與儒學23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佛學與儒學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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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佛學與儒學24
作者: 小魚 日期: 2014.09.21  天氣:  心情:
二、“致良知"與“悟自心"
按照王陽明“良知"說,“良知"雖是“未發之中,是廓然大公、寂然不動之整體,人人所同具者也",但是,聖人與愚夫愚婦卻常常有著天淵之別,原因何在呢?他認為,聖人所以為聖人者只在其心純乎天理而無人欲之雜,此猶精金之所以為精,以其色足而無銅鉛之雜,又如青天之日而無陰霾之覆,明鏡之晶瑩而無斑垢駁雜;但是常人卻不是這樣,而是經常為私利物欲等塵垢所染圬障蔽,因此,必須經常為學刮磨,以去其蔽:“聖人之心,纖翳自無所容,自不消磨刮;若常人之心,如斑垢駁雜之鏡,須痛加刮磨一番。"(《答黃宗賢應原忠》)
常人愚者之心,為什麼會為塵垢所染呢?王陽明認為,主要是常人都有七情六欲之故,而七情六欲一旦沾染上,“則俱為良知之蔽",因此,為學最緊要者,是“存天理,滅人欲"。
“存天理,滅人欲"為理學家所共同提倡,但“天理"如何存?人欲如何滅?方法卻各不相同。程朱強調“居敬"、“窮理",陸九淵主張“剝落"“減擔"、“存心去欲",王陽明則提倡“明心反本"、“致良知"。
王陽明提出“明心反本"修養方法的根據,一是因為“心"是天地萬物之主宰,言“心"即天地萬物皆舉而又親切簡易,故言學莫若盡乎心;二是因為人心本性具足,毫無欠缺,因此,君子之學,盡心即可,無須向外四處尋覓;三是因為人心本自晶瑩,只是為物欲所蔽,才不得明澈,只要除習去蔽,心即可復明,因此,“君子之學,以明其心"(《別黃宗賢歸天臺序》),“君子之學,惟求得其心"(《傳習錄》下)。
至於如何“反本",如何“明心",王陽明提出一種“省察克治"的方法,曰:省察克治之功,則無時而可間,如去盜賊,須有個掃除廓清之意。無事時將好色、好貨、好名等私逐一追究,搜尋出來,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復起,方始為快。常如貓之捕鼠,一眼看著,一耳聽著,才有一念萌動,即與克去,斬釘截鐵,不可姑容與他方便,不可窩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實用功,方能掃除廓清,到得無私可克,自有端拱時在。雖日何思何慮,非初學時事,初學必須思省察克治,即是思誠,只思一個天理。(《傳習錄》上)。
在這段話中,王陽明藉助了那麼多的比喻,並不厭其煩地、反反覆覆地強調,就是人們對於各種物欲、私念必須經常反省思考,一旦覺察到有好色、好利、好名等念頭出現,就應該斬釘截鐵地加以克治,只要把各種私心雜念都克除淨盡了,天理就自然顯現,所謂“去得人欲,便識天理"(《傳習錄》上)。
如果說,王陽明所說的“克治"主要指“去欲",那麼,所謂“省察",則帶有“反身而誠"的意思。王陽明的思維方法,基本上是內向型的,即注重於向心體上用功,認為如果心體明淨了,則一明俱明,一通俱通,這才是“為學頭腦處"。
王陽明的這種思想後來被他的學生進一步明確化為“制欲莫如反本"。據《近溪子集》記載,羅近溪曾對顏山農說自己如何遇病時生死不關心,科舉失意不動心,顏山農對此非但不稱許,而且說這是“制欲",非是“體仁",並告之應該如何擴充天賦四端,羅近溪聽後如夢初醒。泰州學派的林春也有類似的悟道經歷。據說,他開始進行道德修養時,每天用朱墨兩種筆點記,善念點紅,雜念點黑,後來,始覺“此治病之標者也,蓋其反本乎?"(《明儒學案﹒泰州學案》)這些都是說,從具體事情上去制欲、去欲,不如反身而誠、體悟自心。在心體上用功,王陽明又稱之“致良知"。王陽明對“致良知"十分重視,曾說:“吾平生講學,只是致良知三字。"(《寄正憲男手墨二卷》)“致良知三字真聖門正法眼藏。" (《年譜》) “致良知是學問大頭腦,是聖人教人第一義。" (《傳習錄》中)。
王陽明把“致良知"擺到至高無上的地位,是因為在他看來,能否"致良知"乃是聖人賢者與愚夫愚婦分野之所在)。他說:良知良能愚夫愚婦與聖人同,但惟聖人能致良知,而愚夫愚婦不能致。此聖愚之所由分也。(《答顧東橋書》)。
“致良知"所以會成為區分聖愚的關鍵,王陽明認為,是因為“良知這訣竅,隨他多少邪思枉念,這裡一覺都自消融,真是靈丹一粒,點鐵成金"(《傳習錄》下)。人們只要時時於良知上體會,久之便會“豁然有見"。那麼,“豁然有見"些什麼呢?一言以蔽之,則是見那“本來面目",見那“清淨本性"。因為,在王陽明的學說中,“良知"是一個無所不能的清淨本體,只因為私欲蔽障,故本體不得明朗,如今若能念念於“致良知",把這些蔽障棄除淨盡,本體則復得明朗。本體明朗了,見得了清淨本性,自然與聖人無異。王陽明這種“致良知"的修養方法,與禪宗的“明心見性"的修行方法十分相似。禪宗的基本思想之一,是認為佛性本自清淨,只因客塵煩惱蓋覆,故不能自見,若能離相無念,明心見性,便可識得自家本來面目,成佛作菩薩。慧能還以天常清,日月常明,只因烏雲蔽障不得明朗來比喻清淨佛性與客塵煩惱的相互關係,王陽明亦有“聖人之知如青天日,賢人如浮雲天日,愚人如陰霾天日"(《傳習錄》下)的說法,二者不但思想相
通,措詞用語亦雷同。
王陽明“致良知"的注重悟自心、見自性,還體現在他對於“格物"說的解釋上,在這一點上,既體現了王陽明的“心學"與程朱理學的分歧所在,更體現了王學接近於禪學的以"心"為一切修行的出發點和歸趣的思想。
朱熹認為,認識事物必須通過“格物"、“窮理",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格到一定程度,便會豁然貫通;王陽明反對這種做法。他認為,解“格物"為格天下的事物,天下的事物那麼多,"如何格得?且謂一草一木亦皆有理,今如何去格?縱格得草木來,如何反來誠得自家意?"(《傳習錄》下)從這段話看,王陽明把重點放到“自家意"上。實際上,王陽明非但把重點放到“自家意"上,其出發點也是自家的“良知"。他認為,所謂致知“致知格物"者,乃是“致吾心之良知於事事物物。...致吾心之良知者,致知也;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格物也"(《答願東橋書》)。這顯然是把朱熹的於事事物物上求其“理",變為在自家身心上做工夫。
三、“本體功夫"與“頓悟見性"
王陽明的修養方法幾乎在各個方面都深受禪宗修行方法的影響,此中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兩種修行方法都是建立在本體論的基礎之上。而“本體功夫",正如王陽明所說的:“一悟盡透。"這句話,可視為是對於兩種修行方法的點睛之筆。當然,由於禪宗畢竟是佛教,而王學畢竟屬儒學,因此,所悟之對象稱謂便不盡相同,在禪宗者,為“心",為“佛性",為“祖師西來意";而在王陽明,則稱之為“良知",所謂“悟",亦即“明心反本"、“致良知"。王學與禪學的這種差別,由於王陽明“良知"的內涵與禪宗的“心"、“佛性"已經基本相同,因此,除了稱謂有異外,實際上很難再找出其中二者的區別。
與本體理論及頓悟方法相聯繫,王陽明在對待經典方面的態度也頗受禪宗的影響。禪宗對於經教典籍的一個基本態度,是倡“教外別傳",主張不依經教、直指心源,後期禪宗更把十二部經視為拭疣紙,強調尋找“主人翁",這種思想對於王學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王陽明對於經典也持“六經注我"的態度。他說:“六經是吾心之記籍",“不要揣摩依仿典籍",強調要自信,主張“致良知成德性,謾從故紙費精神",等等。
就王陽明自身的思想來說,影響他的主要是慧能南宗“即心即佛"的佛性理論和“明心見性"的修行方法。但是,到了王陽明後學,這種情況就發生了一些變化。由於後期禪宗逐漸由“直指心源"、“頓悟見性"發展為提倡“隨緣任運"、"無證無修",王門後學自王龍溪、王心齋以降,也盛行自然無為之風。他們認為,萬紫千紅,鳶飛魚躍,無非天機之動蕩,花落鳥啼,山峙川流,都是良知之流露,因此主張“率性工夫本自然,自然之外更無傳",“七情不動天君泰,一念才萌意馬狂",“此心收斂即為賢,斂到無心識性天"。教人工夫應做到如無識小童,嬉遊笑舞,皆是魚躍鳶飛景象,並說:"吾人心體活潑,原來如此。"
從以上各個方面看,王陽明的學說乃至王門後學之受禪的影響,應該說是毋庸置疑的,這一點,不僅時人有此看法,前儒先賢亦多有所評述。明代的劉宗周早就指出:“良知之說,鮮有不流於禪者。"( <<《明史.劉宗周傳》)))清康熙年間的學者陸隴其也曾明言:“自陽明王氏倡為良知之說,以禪之實,而拖儒之名。"( ((《漁堂文集.學術辨》)此後一個說法頗能反映王學特點,即陽明之學,實多以儒家術語、範疇,去闡發禪宗的佛性、心性理論,是儒學其表,禪學其裡,若用以往學者的說法,即“ 陽儒陰釋",是佛教與儒學長期相互滲透、相互交融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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