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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與儒學10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佛學與儒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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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佛學與儒學11
作者: 小魚 日期: 2014.08.09  天氣:  心情:
第三節 明心見性與復性明誠
從理論思維的角度說,佛儒在修行方法上的差異,是由二者思維模式的不同造成的,而隨著佛儒二家在思維模式、思想的容等方面的相互浸透、相互吸收,隋唐之後的儒學逐漸朝著本體論的思維模式方向發展,而隋唐以降的佛教也大量吸收了儒家人性、心性論的思想內容,這就導致了儒佛在修行方法上的相互靠攏,佛教的返本歸極,逐漸變成禪宗的“明心見性",而儒家的“修心養性"也逐漸發展為“復性"、“明誠"。禪宗的“明心見性",慧能及往後的禪宗言之甚詳。在《壇經》中,慧能就說: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識心見性,即悟大意。此謂心乃一切諸法之本,學佛學法的最終目標,就是洞見此心之“本來面目",如果不識此心,縱使你飽讀千經萬論,也徒勞無益;所謂“見性",亦即發現自心本具佛性,自性本來是佛。實際上,“明心"與“見性"是一個事情的兩面,唯有“明心" ,方能見佛性本自具足,而所謂“見性",亦即明了自心本來是佛。根據禪宗的基本理論,人心本來一切具足,人性本來明朗清淨,只是由於眾生橫生妄念,執著外境,故不識自心,不見自性。如果能滅諸妄念,離諸外境,也就是見性成佛。慧能說:汝之本性,猶如虛空,了無一物可見,是名正見;無一物可知,是名真知。無有青黃長短,但見本源清淨,覺體圓明,即名見性成佛,亦名如來知見。(<<壇經>>)於一切法不取不捨,即見性成佛道。(同上〉
這種於一切法不取不著,慧能也稱之為"無念",並且把它作為禪宗修行方法之根本,曰:“我此法門,從上以來,頓漸皆立無念為宗。( <<壇經)>)所謂“無念",按照荷澤神會禪師和黃蘗希運禪師的說法,也就是頓息諸緣、斷絕妄想、無思無慮、一切不動於心:決心證者,臨三軍際,白刃相向下,風刀解身,日見無念,堅如金剛,毫微不動。縱見恆沙佛來,亦無一念喜心,縱見恆沙眾生一時俱滅,亦不起一念悲心。此是大丈夫,得空平等心。(<<荷澤神會禪師語錄>>)故知一切諸法皆由心造。...如今但學無心,頓息諸緣,莫生妄想分別,無人無我,無瞋,無憎愛,無勝負,但除卻如許多種妄想,性自本來清淨,即是修菩提法佛等。(<<黃蘗斷際禪師宛陵錄>>)
此真是泰山崩於前而不動心,白刃加於頸而不變色,對一切法都不分別執著,斷絕一切妄想思慮。禪宗認為,如能修養到這種地步,就能發明本心,見性成佛了。這種修行方法,按照宗密的說法,乃是整個禪宗特別是南宗的根本法門。在《中華傳心地禪門師資承襲圖》中,宗密說:荷澤宗者,...是達摩來之本意也。..即此立寂之知,是前達摩所傳空寂心也。...頓悟空寂之知,知且無念無形,誰為我相人相。覺諸相空,真心無念,念起即覺,覺之即無。修行妙門唯在此也。故雖備修萬行,唯以無念為宗。
從禪宗“以無念為宗"及對“無念"的解釋看,禪宗修行了方法的立足點已與傳統佛教所欲,;返"之“本"和所欲“歸" 之“極"不盡相同,前者的特點是返歸抽象本體,後者則強調在自家心性上用功,雖然這種用功帶有道家“無為而不為" 的味道,即離卻一切妄想、斷絕一切思慮,但它的目的還是為了發明此“心",洞見此“性"。當然,禪宗所說之“心性",並非與傳統儒家所說的“心性"完全一樣,客觀地說,它還是帶有本體之特徵,但應該承認,它比傳統佛教的抽象本體無疑要現實、具體得多。
修行方法之於儒家,隋唐之後,也逐漸發生變化。如果說,隋唐之前的儒家往往側重於自家身心的修養,那麼,隋唐之後的儒學則逐漸把修行方法歸結為"復性"、"明誠"。此種修行方法之肇端者,當推唐代太儒李翱。
李翱於修行方面的代表作是《復性書》。《復性書》共三篇。上篇總論性情及聖人;中篇評論修養成聖的方法;下篇把勉人修養的努力。全書以恢復孔孟道統為號召,以《周易》、《大學》、《中庸》為典要,以開誠明致中和為致義,以去情復性為旨歸,以弗思弗慮情則不生之方。從表面上看, 該有所據均為儒典,所語亦多屬儒言,其目的也在於恢復孔門道統,但是,如果不停留於表面現象,而深入到思想內部,就不難發現,該書之思想旨趣乃至表達方式,與中國佛教的佛性理論,多有相近或相通之處,以至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復性書》是以儒家的語言,講佛教的佛性理論。
《復性書》的重點在教人如何成賢作聖。李翱認為,“人之所以為聖人者,性也"。但“性"並非是聖人所獨有,而是一切眾生皆俱有的。聖人與凡夫的區別不在於性之有無,而在於聖人得天命之性,而不為情所惑,凡夫俗子則是溺於情而不知其本,“故雖終身而不睹其性焉"。這有如水性常清澈,但由於夾雜污泥沙石,故渾濁不堪。如果“沙不渾,斯流清矣"。聖人就是如此,不為凡情所惑,故性常清明。至於如何才能做到不為凡情所惑,李翱認為最基本的方法是“弗思弗慮"。當有人問及“人之昏也久矣,將復其性者,必有漸也。敢問其方"時,李翱答道:弗慮弗思,情則不生;情既不生,乃為正思。正思者,無慮無思也。...焉能復其性邪?曰:如之何?曰:方靜之時,知心無思者,是齋戒也。知本無有思,動靜皆離,寂然不動者,是至誠也。《復性書》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只要弗思弗慮,情則不生,情既不生,則無以惑其性;而動靜皆離者,寂然不動之謂也,此亦即至誠,至誠則不但可以盡人之性,而且可以盡物之性,"贊天地之化育,與天地參矣",此亦即復其天命之本性。這種修行方法與禪宗的“離相"、“無念",簡直如出一轍,難怪韓愈嘆道:“吾道萎遲,翱且逃矣";宋石室祖琇說得更直截了當,曰:“習之復性書,蓋得之於佛經,但文字援引為異耳"。
循著李翱這種“復性"的思路,至宋代進一步發展為“善返本性"的修行方法,張載就是主張這種方法的代表。他認為,每一個人,都兼具有“天地之性"和“氣質之性"。“天地之性"是至純至善的,而“氣質之性"則有善有惡;“天地之性"雖無形無象,但它與人的關係,有如水性之於冰,太虛之於氣,乃是一切共有之本性;而“氣質之性"則是人具有形質之後具體之情性,對於各個人是各有殊異的,因此導致有 “剛"、“柔"、“寬"、“褊 "、“才"、“不才"等等區別。那麼,君子與小人、聖人與凡夫的區別在哪裡呢?張載認為,“視其善返不善返而已",“善返之則天地之性存焉" (<<正蒙﹒誠明>>)。也就是說,聖人並非沒有“氣質之性",其“氣質之性"亦不是全然是善的,凡夫也不是沒有“天地之性",他們所具有的“天地之性"同樣是至純至善的,區別僅在聖人“善返",即善於發明、洞見進而返歸此至純至善的天地之本性,而凡夫則為“氣質之性"所桎梏而不知返、不善返,故難於超凡脫俗。
從以上的論述可以看出,如果說,李翱所“復"的“天命之性"還很難說它就是一種具有本體性格的“本性",那麼,張戴所“返"的“天地之性"則無疑是一種具有本體性格的本性。在這裡,人們看到了李、張二氏與傳統儒學修行理論的分野所在,前者注重透過自家身心的修養,進而上達天道;後者則是主張透過"弗思弗慮"、"變化氣質"等方法,從而達到返歸具有本體性格之本性。這後一種的修行方法受佛教修行理論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
宋代儒家修行方法之不同於傳統儒學,還表現在“自明誠"、“自誠明"等理論上。
這裡有一個問題應該首先搞清楚,亦即應如何看待儒家所說的“誠",更具體地說,應該如何看待宋儒所說之“誠"與傳統儒學所說之“誠"的區別。
在談論儒家的“誠"時,以往有不少著作和文章有這樣一種看法,亦即認為自孟子、荀子、《中庸》至宋明之理學家,他們所說的“誠",都是指聖人的一種“境界"。如果此說成立,也就是說,天之道,即聖人之道,聖人之性。這就意味著,傳統儒學的“誠"已具有本體的意義。
實際上,這種看法是值得商榷的。考諸儒家思想發展史,“誠"之成為聖人的一種境界,當是後儒的思想,特別是宋明理學家們的思想,而不是傳統儒學的思想。因為,在傳統儒學裡,雖然是以“天人合一"的思維模式為依托,但這種“合一",多少帶有二物合而為一的味道,亦即“天道"是源,“人道"是流,“天道"是本、“人道"是末,儘管聖賢可以通過“盡心"、“思誠"達到與天道合一的境界,但“天人" 並非原本是一體,只是到了宋儒,才提出了所謂“天人本無二,更不必言合"的思想。此中之關鍵,乃是受到佛教“返本歸極"修行理論的影響。
的確,在宋明理學家那裡,“誠"成為了一種至高無上的宇宙和道德本體。理學開山祖周敦頤在《通書》中說:“誠者,聖人之本。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誠之源也。"此後,不管是理學還是心學,都既把“誠‘作為“天之道",又把“誠"作為一種人倫道德之本體。認為要成賢作聖,最根本的修養工夫,就是要“明誠"。朱熹說:“誠則無不明矣,明則可以至於誠矣。"( <<中庸章句>> )張載也說:“儒者則因明致誠,因誠致明,故天人合一,致學可以成聖,因得天而未始遺人。" <<正蒙﹒乾稱)王守仁則說:“良知無所偽而誠,誠則明矣。自信,則良知無所惑而明,明則誠矣。"( <<傳習錄》中)雖然理學家與心學家在強調“自明誠"與“自誠明"上有分歧,理學家講“自明誠",注重“道問學";心學家們講“自誠明",強調“尊德性" ,但二者都把發明、洞見此道德本體作為最根本的修行方法,把“至於誠"、與本體合一作為最高的道德境界,這一點,陸王心學表現得尤為明顯。他們所謂“發明本心"和“致良知",實際上就是發明此道德本體並進而與此本體合一。這自然使人想起禪宗的“明心見性"。禪宗“明心見性"之旨趣無非要人悟得此“本心本體本來是佛";而宋儒之“自誠明"也罷,“自明誠"也罷,乃至“發明本心"、“致良知"等,也同樣是要人發明此作為“天道"、“人道"之本體的“誠"或者“本心"“良知",字眼雖有小異,思想路數毫無二致,都是強調“明本"、“返本"、“與本體合一"。由於宋明理學也把“明本"、“返本"作為一家思想之歸趣,這就使得理學家在修行方法上也逐漸走上注重證悟的道路,因為對於本體的體會只能採取意會或證悟的方法。對此,朱熹有“豁然貫通"之說,陸九淵更提倡所謂“悟則可以立改",以致張南軒曾評陸學“多類楊眉瞬目之機",王陽明說得更直接和明白:“本體工夫,一悟盡透。"實際上,當理學採用了佛教的本體論的思維模式和把“明本"、“返本"作為一家思想之歸趣之後,在修行方法上就一定要走上注重證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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